谢玄近几日心情差到了极点。
这半年来朝堂局势一直变幻莫测,圣驾总在有意无意试探他,收缴他手中权力的迹象越来越明显。闵安不仅不能成为为他分担的左右手,还是个需要防备的对象,如今他可算公开与他对立了。
他本以为施施会很快来向他表明心迹,岂料等来的只是她日复一日的回避。他这段时间倍加忙碌,回来看到的都是她早早睡下的背影。
谢玄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儿子和女人都这样,他这四十多年不知为哪般。
想到施施即将生出他的第二个孩子,谢玄心中又生出一丝期待,等孩子出生了,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年春天,谢玄还没等到孩子出生,就等到了一纸面圣令。
圣谕上说了一堆兜圈子的话,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无非是让他回宫。谢玄知道,皇帝这是下决心要动他了。
他在淮南耕耘这么多年,势力发展之大被朝中一些官员诟病多年。不管外人信不信,谢玄并未想过有一天真要推翻他那个皇弟取而代之。他在淮南过的很舒服,只要他容得下他,他也不会去打他的歪心思。
让他伏低做小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就是他,自有他的傲气在。
所以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谢玄捏着那一面黄帛,五指收紧。对这一步,他早有预料,也早已布局,前路虽凶险,但他不畏。只是如今这局棋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变数,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便是施施,后者才是真正令他莫名心慌的存在。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带上施施与他一同面圣,现如今,只有人在他身边他才会放心。但她的月份已经大了,断受不了这一路颠簸。
在这样的局势下,放她在王府,身边又有一个谢闵安……谢玄不知道自己的安全感要从哪里来。
对于谢玄烦忧的这些,施施一概不知。
她始终在深闺中,烦恼的是如何面对谢玄谢闵安这样的男人。
谢闵安自上次将了谢玄一军后许久没有再出现,施施便暂时将他抛诸脑后,眼下她整日整夜纠结的皆是如何回应谢玄。
这些时来她一直避着他,恰好他忙,也没时间好好与她相处。但拖是有尽头的,她也不是那种能一直抱头鼠窜的人。这天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去卧龙寺上香祈福。
她在幽月阁时没少听说,卧龙寺求姻缘如何灵验,只要二十文便可领取一对福袋,那福袋是系在寺里的合欢树上日夜受香火供奉的,只要在里面装上男女各自的木刻名字,交换佩戴在身上,可保夫妻双方一辈子恩爱和睦。
听说谢玄马上就要离开淮南面圣,施施更觉此行非去不可,一定要赶在他走之前把话说清楚。
然而当施施提出这个要求时,谢玄想也不想接拒绝了。
“不行。”尤其是这个时候,这些天他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他现在恨不得把施施锁在他房里才安心。
“为何?”施施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为何。”谢玄道,原因岂是可与她说的。
施施沉默下来。
这还是上次他们争吵以来施施第一次主动与他说些有意义的话,谢玄觉得自己的态度似乎对缓和二人的关系没有好处,又补了一句:“生下孩子前我希望你哪里都不要去,等孩子落地后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
距她生产起码还有五个月,谢玄这意思是她要被关上半年?
施施黑了脸:“王爷是在囚禁我?”
谢玄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他这些日子有多少焦灼都因想不到安置她的万全之策而起?
“施施,你马上就要为人母了,我希望你懂事。”
施施的泪水一下就上来了,她怀孕后很容易情绪起伏,更不用说经受了这些天摇摆不定和拉扯斗争后,她的内心已经十分脆弱。
“既觉我不懂事,干脆弃了我好了,一了百了大家都干净!”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谢玄一把拉住她,内心很是无奈。
“为何你轻轻松松就能说出这种话?你真那么想离开我?”谢玄搂住她不让她逃脱。
施施用手撑着他的胸膛,努力维持最后一线空阂:“若王爷肯放我走,我自然愿意。”
谢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说这种话?她以为这一辈子她还可能有别的选择么?
若不是此刻见她已然挂泪,他真要以为她还想着从前那个“自由梦”,又或是要为了别男人弃他而去。
谢玄收紧怀抱,令她与他之前的最后一丝缝隙消失于无,吻了吻她面上的泪痕说:“施施,我也是人,听不得你三天两头说这种话。”
施施偏头,小嘴仍是撅着,好歹眉头松了一懈,嘟囔道:“我哪有三天两头。”
“一次也不行,为夫听不得。”谢玄啄着她的小嘴吻个不停。
这一亲便亲自然而然地深入了下去,谢玄好多天没与她温存了,追逐着她的小舌吸了没一会就硬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