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被卫越明摇醒时,窗帘缝隙中泄出的光还透着蓝,头往被子里一缩,就想继续睡。
“不要睡了,起来收拾一下吃早餐。”
“不去。”
“我跟爸妈说你还在睡?”
殷雪迷糊应声,顿了一下又反应过来,睁眼看卫越明,笑道:“你怕我爸妈多想?”
“不用多想,”卫越明叹气,“你昨晚都直接说出来了。”
“那没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才说有,让他们想去。”
看殷雪又要睡,卫越明把她挖起来,一脸严肃:“但我知道‘有’。所以快点跟我把这里收拾出来。”
殷雪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人家晚上那么辛苦耕耘,早上怎么就不能多睡一会了。”
卫越明不理会她矫情的腔调,见目的达成便走进浴室。
朝着背影瞪了一眼,殷雪把换下来的床上用品收拢好,跟自己的百宝箱放一起,准备一起带回家处理。
阖上箱子的瞬间,突然想起这次回家的首要任务,瞅瞅关紧的浴室门,打开抽屉拿出几样东西放进包里,又做贼一样跪在地上看了眼床板下方,迅速拍了张照片发给殷母。
沐浴着父母时不时的探究眼神,殷雪目不斜视,往嘴里塞早餐。卫越明也只能当看不到。
等出了门,钻进车里坐好,殷雪才彻底笑开:“从来没见过他们这种表情,感觉要憋坏了哈哈哈。”
卫越明做不到殷雪这么洒脱,大脑已经自动封存了这天的回忆,给她系好安全带就启动了车子。
殷雪笑完,安静不到三秒,转头看卫越明,兴冲冲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卫越明踩油门的脚顿住,忍不住盯着殷雪看。
“怎么了?”
卫越明摇头,把车开出去:“看情况吧,应该能久一点。”
“好吧。”
卫越明不再说话,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殷雪,有礼有“距”的语气,生疏漠然的表情。公事公办地问一句,然后把他的假期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还是第一次,卫越明感觉到殷雪因为他回家而兴奋。
感觉不坏。不,应该说很好。卫越明忍不住看了殷雪一眼。
又觉得那个公事公办的殷雪陌生得很,明明那才是他本来习惯的“妻子”,现在回想,却像是生硬地安插进回忆的一个形象,虚幻又虚浮。
卫越明忍不住又看了殷雪一眼。
“知道我好看,但你要安全驾驶。”这么说着,殷雪扳下遮阳板,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脸上没东西。
“嗯,”卫越明应声,又补充道,“不用照了,挺好看的。”
殷雪讶异地转头,满脸狐疑:“你怎么突然嘴这么甜? ”
“没有,”卫越明不以为然,专心看路,一本正经,“实话而已。”
“……”殷雪罕见地没话接,开始频频转头看他,怀疑这人芯子被换了。
卫越明并不介意被殷雪看,车子稳稳当当一路开回了家。
一回到家,殷雪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卫越明整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才发现这点。
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卫越明又转了转卧室门把手,确定是被锁的,只好敲门。
过了一会,门后传来脚步声,殷雪打开一条缝,只露出双眼睛:“怎么了?”
“……”卫越明没想过进自家卧室的理由,一时杵在那没动。
“要什么我给你拿。”殷雪接着道。
就是不能进的意思,卫越明想。
“饿了?”殷雪又问。
“没有,”卫越明叹气,“在忙?”
“嗯。”殷雪点头。
卫越明等了几秒,没等到补充说明,识相地没有再问:“那你先忙,吃饭我再叫你。”
“好。”
卫越明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听到上锁的声音,原地站了会转身下楼。
坐在餐桌边削着苹果,切切好放进碟子,卫越明看一眼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插好叉,端起碟子再次上楼。
门照例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接过东西,一声“谢谢”还没完全从门缝里挤出来,就被再次阖上的门夹断。
历史重演。
卫越明又煮了杯茶。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时,门缝扩大了些,殷雪伸出颗头,一脸严肃:“不许再送东西了。我不会再开门了。”
“你在做什么?”卫越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秘密。”殷雪眼珠子一转,依旧严肃。
希望和折腾他无关。卫越明叹气:“那你先吃午饭,下午再忙。我下午回老宅。”
殷雪眼珠又一转,说着“也行”,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明知什么都看不到,卫越明还是朝里看了一眼。殷雪迅速把他推走,并附带一个警告的眼神。
“好好我不看,”卫越明无奈,“你要跟我一起吗?我要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