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铜板还没二丫及两个丫鬟的多,半点体己都没有,以前在虞府当差积攒了些,可那些全让吴安给扒拉走。
花锦只带了夏草、夏荷及二丫出去,为了不打眼,坐着同辆骡车,几个庄子上的侍卫则坐着另一辆远远跟在后面。
二丫果真没夸大其词,这镇子上虽不及甘州、肃州城里头繁荣,但该有的一样也不缺,茶坊、药铺人如聚蚁,热闹得很。
两个丫鬟几乎没出过门,也是一脸的欣喜,花锦有意放风,对她们道:“我这儿有二丫陪着逛,你们自去耍你们的,一个时辰后还来这寻我。”
夏草、夏荷不肯,但还是没能抵过花锦的撺掇,当日她们到花锦身边,其他不论,杨总管只吩咐了一样,要听花侍妾的话。
两个丫鬟去别处,花锦由二丫陪着逛,侍卫离得远,因着花锦的嘱咐,也不敢靠她们太近。
花锦这大门不出的身子自然比不上二丫这样干惯了农活儿的,刚没走几步,花锦就觉得头晕眼花。
好在那当铺前正好有个茶摊子,花锦见了对二丫道:“坐那吧。”
两人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花锦还未觉得多好,一直扶着额。
“夫人,不然我们去医馆瞧瞧。”二丫见她这样不敢怠慢,“我去大夫请了来也行。”
“那你去吧,不打紧,他们可还在那儿呢。”
花锦独自坐了会儿。
等王二丫回来时,花锦仍在那茶摊子上呆着。
这妇人头晕乃是常疾,无非就是气虚所致,寻常大夫摸不出来,循例开了些补血气的方子让照着去抓药。
因着花锦不舒服,夏草、夏荷忙让小厮找了回来,花锦怏怏地捂着胸口,两个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还是先回庄子,让府里大夫诊一下。”
花锦道:“我这大概是在府里、庄子上呆久了,刚出来还不大适应,好好歇着就没事。”
自然再逛不成。
回了庄子上,花锦并不肯传大夫,她沐浴梳洗了番,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她屋子内打扰她。
夏草、夏荷把她换下的衣物拿走。
“夏草,都没注意夫人这鞋尖快磨破了,明儿个得给夫人重新纳几双。”夏荷收拾鞋时道。
夏草接过来看了看:“大概是这料子不行,在王府里纳的,夫人毕竟那会儿走动得少,你看这儿像让异物顶过似的,回头换些结实的布料。”
屋子里,原人前病恹恹的花锦此刻哪有半点病容,她将装在怀里的两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掏出,都装在匣子里。
花锦这辈子还是头回真正地摸到这么多银子,心里自有些得意摆弄了会儿。
饶是离府杨素把花锦随身包裹,还有她身上都让婆子检查个底朝天,怕也怎么都想不到,她趁着回屋换衣服的间隙,掰下那些首饰三四颗珠子藏在鞋中带了出来。
花锦见惯了好东西,知道今日那茶摊边上的当铺掌柜明显压她价,那几颗珠子,别说二百两银子,怕二百金也差不离。
陇西王府自前朝初就建立,在这陇西地带扎根数百年,就没有不值钱的玩意儿。
不过她急着脱手,只能任人宰割。
高堰这去了二十来日都没到过庄子上。
重九前一天,王管事忽地急匆匆来寻花锦。
“夫人,鞑靼人出尔反尔,外头听说王爷与鞑靼一战吃了败仗,您如今几日最好还是不要出庄子,这庄子上的佃户并不知王爷。”
花锦知王管事这般说,怕是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想来,高堰把她送到庄子上倒真是因祸得福,总归不会叫她受王府牵连。
花锦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她自然不会盼着高堰出事,她心知肚明,这天下若真有人能杀了萧方业,论实力怕也只有陇西王。
花锦打小便聪慧,正因如此,她才不懂景昭帝为何执意要将她嫁给高堰,当时五方藩王,陇西势力最大,几能与朝廷抗衡。
陇西王如没有野心便罢,若真存了豺狐之心,难道要她夹在夫家与父皇间左右为难么。
生在皇家,她当日不肯嫁高堰,岂又真是因为他样貌和残暴手段。
花锦从未疑过父皇待她之心,父皇除她外,还有三子,两兄一弟,兄长们早成亲生子,宫变当日皆被父皇亲自斩杀,连她那几个子侄及幼弟都没放过。
这怕是人说懦弱的景昭帝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件狠毒的事。
但父皇没杀她:“昌乐,你去甘州罢,去寻陇西王,他看着父皇的面上总会护着你一二。还有昌乐,你可知为何你的封地在昌乐县?”
昌乐清楚,世人也清楚,那地方是茯家的祖地,初时这封号便曾遭众臣反对,如今她是景昭帝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花锦从未想过寻死,可这辈子老死在这王府后院,当陇西王的禁脔、侍妾,着实非她所愿。
重九当日,赏菊饮酒,二丫出嫁的姐姐按着习俗回了庄子,她们一家人在前院团圆,冯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