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转眼便到了二月。
这段时间的新平城其实很热闹,从年底府衙封印、祭天祭祖到除夕守岁、十五灯节,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但对于婚期在即的人来说,时间像一只轻盈的雀鸟,掠过浮满积雪的枝头,惹落了一阵细雪,只留下一点轻盈而模糊的痕迹。
除夕家宴时,靖安被邓皇叫进了宫里,随后再没有露面,说是被舍不得女儿的皇后留在了身边。
这特意展示给外人的母女之情究竟有几分真实且不好说,不过倒是方便了礼部筹措婚仪。
长公主府的人来来去去,布置新房、准备宴席,反复确定流程和宾客名单。但这些与黎穆没什么关系,除了搬出了靖安的房间、被管家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小院以外,他的生活与之前并无太多不同。搬桌椅、抬箱笼、结彩绸的侍人们从他面前匆匆走过,对这场盛大仪式的另一个当事人视而不见。
黎穆欣然接受,每日只闭门读书,除了负责衣饰的女官登门量改婚服外,无人打扰。
二月初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礼部的老大人唉声叹气了一阵,匆匆忙忙安排人清扫府内外的道路。
黎穆再次见到靖安也是在落雪这天。年轻的姑娘披着一件绣红梅的斗篷,隔着风雪在夜色中敲响了他的院门。
“殿下?”他微微一怔,忙将人让进屋中。
“我来讨要聘礼。”靖安笑眯眯望着他。
聘礼……黎穆不知道礼部的规程中有没有这一项,但是帝王嫁女想来也不会在乎寻常人家的规矩。不不不,这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帝王嫁女,招婿才对。
靖安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她刚刚应付完皇后,实在觉得无趣才想到出宫来见见她的驸马。至于聘礼,随口一说而已。
没想到,还真的有。
红笺写意,短书传情。
“细草暗逐白羽去,霁日消雪复遗痕。”
见靖安盯着正摆在书案上那张纸看,黎穆像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递给她:“聘书。”
靖安难得地感到些许无措。
她想起和黎穆的初见:为了和外公麾下的几位副官打赌而跑到两国边境附近的山林里打猎,这其实是有些越界的。因此看到一个容貌俊雅又看起来出身不凡的黎国少年,难免要多注意几分,就比如,一支擦着对方头发射过的羽箭,带落少年头顶的发冠。
草溅叶落,无辜遭殃的少年长发散落,惊讶地看向她。
于是彼此眼中第一次清晰印下对方的模样。
“……”
靖安抬头冲黎穆笑了一下,将那一张薄纸放回木桌。突然向前两步,抱着黎穆的腰压着人倒向了床榻。
书案边的红笺摇摇坠下,落在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斗篷,素白锦缎上,几枝红梅盛开在笺纸下。
细草暗逐白羽去,霁日消雪复遗痕。
此心此意难足道,愿聘红妆与卿颜。
此刻,窗外风雪正急,小院门前的足迹渐渐模糊。房檐地面银白如镜,不知是否有鸿鸟踏过。
然而飞鸿踏雪不过偶然,却不知留下的那些雪泥鸿爪,又成了来日哪段故事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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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公主大婚,满城同庆。
礼成已是深夜,宾客和侍人纷纷退场,无人敢来打扰两位新人的好事,或者也可以说,长公主殿下单方面的好事,
“冷吗?”冬日的婚服相对厚重,但为了周全礼数也不可能真的加上氅衣裘服,刚刚两人又在四面开门的宴客厅与宾客周旋许久,因而靖安长公主难免关切一句。
然而新任驸马显然会错了意。在长公主起身打算添一个手炉的时候已经自觉脱了衣服,以至于靖安转身时险些被那大片白皙细腻的皮肤晃花了眼,忍不住噗嗤一笑。
驸马抬头望她一眼,他第一次主动做这样的事,不知是紧张还是羞耻更多,绯色从双颊一路蔓延到颈项,并有继续向下的趋势,整个人仿佛都要蒸腾在热气中,看起来倒是真的不冷。
靖安欺身向前,与驸马交换一个绵长温柔的吻,手指却已经不客气地上下抚摸起来。
平坦的胸膛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痕迹,大力搓揉时却也能抓住一点柔软的rurou,小巧的ru尖无需触碰已然悄悄挺立着任人把玩。驸马显然已经有些情动,忍不住挺着胸在她掌心摩擦,下一刻又清醒过来止住了动作,只是面上的红云越发深重。
纤长的手指向下,抚上驸马的腰线,轻轻摩挲。后腰显然也是黎穆的敏感区之一,稍稍触碰就能听到驸马好听的呻yin,瑟缩蜷起了脚趾。
“殿,嗯……殿下。”
“嗯?”
长公主的手已经来到驸马腿间,对着那蛰伏着的Yinjing轻轻抚弄,却不像以往那样细致地照顾他的敏感,分明挑起了情欲,却又一触即离。
“您…唔,可以把炉子点上吗?”
黎穆听见靖安发出轻笑,不知是笑他怕冷至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