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官服,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却没人敢抱怨一句, 只因叶云亭一直静默等着?, 一声未吭。
等到午时末,才瞧见大军的影子。
当先一道玄色身影速度最快,眨眼间将大军都扔在了身后,驰到了近前来。
群臣看清楚人,连忙高声跪迎。
叶云亭上前两步, 从凉亭里走出来,目光殷切地望着?马上的人。
李凤岐旋身下马,草草说了一声“平身”,目光便黏在了叶云亭的身上,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脸都晒红了。”
他瞥一眼周蓟,不满道:“怎么也不知道备些?冰?”
征战归来,帝王的威势似乎更重了一些?,若是平日里,周蓟必定是不敢说话的,不过今日他却是有话要说:“听闻陛下归京,王爷处理完政事就出城来等着?了,说是不知道陛下何时能到,备了冰反而耽误时候。”
来信只说今日到,却不知具体时辰。叶云亭想着最多也就等个半日,就图了个轻省,没叫下头人备其他东西。
李凤岐笑了笑,想抱一抱他,却碍着?在场的大臣,最后只克制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收回手时趁机碰了碰他的耳垂。柔软的,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先回宫吧。”耳垂上被略有粗糙的指腹撩拨,叶云亭抿了抿唇,瞧他一眼,当先走在前头,侧脸对其他人道:“摆驾回宫。”
露出来的耳垂也是绯色。
李凤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身形高大,玄甲挎刀,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护卫帝王的玄甲亲卫。
但他也不在意,等叶云亭上了马车,立刻弃了马钻上去。
刚从前线回来,他身上隐隐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与血腥,整个人的存在感也极强,明明马车那么大,可他一上来,叶云亭就是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李凤岐迫不及待将人拥紧,将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没骨头一样将身体重量压在身上:“还是上京好。”
从前他觉得北疆最好,现在却觉得上京好。
上京有他的家,有他心悦的人。
“你松开一些?。”他勒得太紧,叶云亭呼吸有些?困难。天本来就热,再被他这么密不透风地一抱,整个人都沉溺在他的气息里。而且那身玄甲太硬了,有点硌。
李凤岐不情不愿地松了一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人抱着,这才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不长眼的欺负你?”
看他那神情语气,若是有,他恐怕要提刀上门去将人砍了。
可惜没有。
叶云亭笑笑,眯着眼说:“我都收拾干净了。”接着将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李凤岐听完沉默,好半晌又?感慨:“血缘还真是奇特。”
贺兰鸢明明没有教导过他一日,可如今叶云亭的行事作风,竟与贺兰鸢极为相似。只不过贺兰鸢的强硬更外露些,而叶云亭,则是用柔和?的表象将强硬的手段包裹起来。
见?他提起贺兰鸢,叶云亭又说起另一件事:“母亲写信给我,说要亲自再来一趟南越。”
他神情间有些?犹豫,似有未尽之?语。
李凤岐一眼就看出来了,思索了片刻,问:“是不是还说别的什么了?与你有关?”
如今南越的局势他也知道些?,大约也能猜到贺兰鸢会说什么。
叶云亭颔首,这才道:“母亲想让我回南越。”
如今赫连静被囚,对外称病,随时都会“不治身亡”。贺兰鸢想公布他的身世,让他认祖归宗,回南越继承王位。
不过她虽有如此打算,却并未强迫叶云亭,信中口吻也是商议。
叶云亭刚收到信件,还未回复,但私心里却并不是很想接这副担子,倒不是无力?管理南越,而是不愿意面临分离。
在他看来,北昭才是他的故土。这里有他的爱人与亲朋,他不愿意离开。
而且他觉得相比自己,母亲才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
这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过女帝。
李凤岐也想到了这些?,但他却有另一番看法:“如今东夷已平,西煌gui缩北漠深处。就只剩下北昭与南越。如今有我们在,两国尚且能和平共处,但长此以往,恐怕早晚会有一战。”
贺兰鸢能力卓绝,虽是女子,手腕却不逊男人。南越在她的治理下,必定会越发强盛。
但她到底年纪已经不轻,叶云亭若是不肯这副担子,等到她百年之?后,南越必定要选出新的继位人选。
对方若是安分还好,若是又是一个赫连静,叶云亭的身份只怕会是对方扎在心口的一根刺,恐怕日后难免起龃龉。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可叶云亭顾虑的,也正是他的顾虑的。
若是叶云亭认祖归宗,恐怕要留在南越。
“此事……还是等母亲来了再商议。”李凤岐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