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自在的笑容并不是给他的,不由便变得刺眼起来——他清晰地体会到恐惧从心头滋生,如冰碴般飘在了每一根血管里,令他遍体生寒又怒火中烧。
两人双双坐进了同一辆车。几秒种后,SUV车灯闪过,一把利索的倒车后驶出了车库。
秦穆挂挡,兰博基尼骤然发出一声嗡鸣,如负伤的猛兽般发出震怒的低吼,在密闭空间中回荡盘旋。
跑车坠在SUV的后方,一刻钟后将秦穆带到了南林路3号。
他不能再往前开了。他没有地下车库的停车证,这辆兰博基尼也太过招人耳目。
秦穆停在了路边,跳下车后用力摔上了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骤然炸响。在路人惊讶和胆怯的围观下,他大步流星向小区走去,同时给皓宇打电话叫他来取车。
电话另一端的皓宇显然心情不错,竟没有听出他语气中异常森然的肃杀之气:“你到家啦?成嘞,我明天再叫人去你家取。”
“我在南林路3号,车就停路边了,你尽快取走。”
“卧槽你大晚上的出去high不叫我,还是人吗?!”
“这就是我家,你丫X的少放屁。”秦穆恶狠狠地拐上电话,抬头望着夜幕下通体灰黑的高大建筑,眯起的双眸中迸发出比月光更加清冷寒凉百倍的光。
☆、浮光(2)
江州坐落于东南沿海,是最早参与改革开放城市之一,鳞次栉比的高楼将老城环抱在中央,入海口的贸易港湾彻夜霓虹璀璨。漆黑静默的天幕下,灯红酒绿处直至凌晨仍然歌舞喧嚣,华灯下的十里长街川流不息,最是人间繁华处也不过如此。
有人在红袖软张中醉生梦死,也有人在波谲云诡中搅动风云。黑暗中潜伏的兽好像海面上蒸腾的迷雾,它的Yin影分明笼罩了整个城市,身在局中的人却仍懵懂无知地潇洒过活。
“你想吃什么?”孟江换了鞋和衣服后,便自觉地向厨房走去。墙壁上挂着的围裙被取下来系在腰间,他弯下腰拉开了冷冻柜检查着食材,皱眉:“叫我来给你做饭,怎么连基本的食材都不准备?”
说着,他大步走出了厨房,甚至连围裙都忘了解下来,就直接套上了轻薄的风衣:“我下楼买点,很快回来。”
“等一下。”叶黎叫住他,从身后将双手探进了风衣,顺着他的腰肢摸索围裙的系带。四舍五入的话,这勉强可以算作一个拥抱,“系着围裙出去,万一遇到变态我可就该心疼死了。”
孟江:“……”为什么你懂这么多?
就在这时,门锁中竟响起了钥匙插入的声音。叶黎只来得及皱起眉,锁头便发出了机关咬合的声音,大门从外被人拉开——
一身黑衣的秦穆站在门外,居高临下的眼神准确地捕捉到叶黎一瞬间的尴尬,随后慢慢下滑,落在了穿着围裙的孟江身上。
“你们在做什么?”秦穆问,根本无法克制语气中森冷的寒意。千回百转想象过无数次,他无论如何也没有猜到再见到叶黎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责问。
他周身仅是肃杀森然之气,孟江自然感受的到,却不知道池鱼之殃从何而起,不由就看向了叶黎。
叶黎也没有料到,秦穆竟然私自保留着南林路3号的钥匙,更没有料到他有不请自来推门而入的“胆气”,且如此理直气壮。
短短的一年时间,当秦穆再次面对面站在他眼前时,叶黎却几乎已经认不出这个也曾乖巧温顺的男孩了。变化有时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朝夕相处时很难察觉的转变,随着时间慢慢积累,同样脱胎换骨的成长却被冠名为判若两人。
叶黎收回了绕在孟江腰上的手,背在背后,不希望让他看见指尖的颤抖。平日里的伶牙俐齿现在却连一句好听话都憋不出来,他静静地注视了秦穆半刻,每一秒却都被沉默拉的无比漫长,终于缓缓道:“秦穆,你回来了,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还以为你今天会来机场接我呢。”秦穆轻笑一声,不尽讽刺,目光幽幽落在了孟江的身上,“怎么,今晚你已经有入幕之宾了吗?”
孟江好脾气地笑了两声,替叶黎解释道:“今天有客户送来两尾鱼,叶黎不会料理,我便毛遂自荐,顺路来蹭个饭。”他自然记得秦穆是料理的一把好手,顺水推舟道,“既然你回来了,还是交给你做吧,毕竟你最熟悉他的胃口。”
秦穆面色稍霁,却并不捡他的台阶下:“原来我在你们心里是个厨子。”
叶黎暗忖,一年不见,丫竟然变成了个杠Jing,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他能有做厨子觉悟,也着实难得。
孟江脱下围裙,借口下楼买菜,连风衣都忘了穿便一去不复返了。秦穆则随后大步走进了玄关,“碰”一声巨响,撞上了沉重的门。
水晶灯下的客厅纤尘不染,和他记忆中一样的干净整洁到极致。沙发摆放的位置,电视和投影的朝向,都和一年前没有差别,但秦穆却嗅到了空气中属于外人的古龙水味。
他弯下身去找拖鞋,如愿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鞋还放在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