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安回以一笑,笑完之后,他抬起没有被太子握住的那只手,按在了太子的肩膀上。
“怎么了?蹭上什么脏东西了吗?”
“太子长大了……”
太子眉头一挑:“我是不是大了你不是早该知道吗?”
周安面上有点热,那只手又在太子肩膀上拍了拍:“殿下肩膀宽厚多了,而且,说这些笑话也是脸不红气不喘了。想当初,亲一下殿下都脸红的。”
太子:“……”想起当年他手足无措的蠢样子,还是脸红了。
“殿下,你既然要离开东宫,那我也该回家去了。”
拒绝的话差点就冲口而出,但还是让他憋住了:“我让刘长春跟你一块回去。”
“殿下该带着刘公公一起的。”
“不带!”太子坚定摇头,“你身体怎么样,你自己清楚,我知道你胃还经常疼。刘长春在照顾人上,是真的没的说,更要紧的是他能随时出入禁宫,找太医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走了,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那我大概当天晚上就得跑回来找你。”
“好。”反正东宫都住了这么久了,也是真没必要再客气什么了。
太子这就算是与周安道别了,毕竟周安那胃和现在的身体,都且得好好养着,两人是吃不了什么践行宴,也不能临别疯狂。也就平平淡淡的吃了东西,然后相拥一夜,第二天太子忙一天,再平平淡淡吃了东西,相拥一夜,第三天起来,太子道一声“我走了”,周安回一声“保重”,也就罢了。
当太子赶到了惠峻,他先收到的就是个不好的消息——冯铮真的染上了疫病,监牢里有多人染病,惠峻城中,也有百姓染病。唯一庆幸的是,因为处理及时,所以疫病没有发生大面积的传播。
太子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尽量调拨物资,让统一被隔离在监牢里的人,能够衣食无忧。
监牢被划分成三个大区域,病患区、隔离区、无常与差役生活区。
卢斯在给冯铮喂药,冯铮的腰腹间,现在稀稀疏疏的出了些红色的小疹子,这些疹子其实看起来跟痱子很像,可是它们并不是。
两天前冯铮解开衣衫给他看的时候,他决绝相信这些就是王斜说的那种要命的疱疹。
可是冯铮打破了他的奢望:“这两天……其实我腰腹里头也在疼,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大概……这些疹子不只是出在表面上。”
冯铮自己也很清楚这些话有多残忍,但是在他确定了自己染病的时候,他必须开口,否则瞒着、忍着,等情况越发严重再开口,那给两个人造成的伤害更大。
把自己从头到家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卢斯,那一刻头晕目眩……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人的意志与行动能够改变的,但是也有很多东西是一个人无论意志多么坚强,行动如何努力,也无法做到的。现在,疫病就是其中一种。
卢斯的眼圈红了,但他强迫自己忍住了:“得了病也没事,咱们治!”
“嗯……咱们治。”冯铮答应着,对着卢斯笑,即使他的眼圈也是红的。
他们谁都没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对方放心。
时间也是过得快,一晃眼,几天就过去了。
冯铮喝完了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想吐,不捂着,根本忍不住。
药很苦,还带着一点腥臭味,卢斯偷偷尝过一口,味道就跟它的气味一样恐怖。
把冯铮抱在怀里,给他喂药的卢斯,顿时也不动了,片刻后,等冯铮把手拿下来,深吸两口气,说了一句没事了,他才又慢又稳的把冯铮放到了床上。
“其实我没这么弱不禁风的。”冯铮无奈,真是把他当瓷器了。
卢斯摸了摸他的手:“外头送来了屠宰之后的鸡,灶上熬着鸡rou粥呢,等半个时辰之后,我来喂你。”
“嗯,今天没多出新的病人吧?”
“没有,你放心吧。”这些日子以来,确定染病的,有两个狱卒,一个衙门的杂役,三个乡绅,他们都是曾经与王斜接触过的人,而王方,就是那位门房,身上也出现了红疹。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百姓,大概是曾经与王斜安身而过的人,也确定了染病。
至于无常司的上上下下,染病的则只有冯铮一个……
卢斯没回自己的房间,回去休息是要脱下隔离服,还要洗澡的。他身上的这一套,穿穿脱脱的,也是颇费功夫的,况且半个时辰后就得回来给冯铮喂粥,没必要瞎折腾。他进了隔离区边缘的休息室,就只有一排凳子。
卢斯随便坐在一张凳子上,发呆。偏偏他发着呆,还能准确的记住时间,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不用出隔离区,自然就会有同样全副武装的无常把食物送进来。卢斯端上冯铮的那一份,刚要走,被送饭的无常叫住了:“义父,您也休息休息吧。”
卢斯愣了,扭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推着送饭小推车的无常,竟然是李铁!
“胡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