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总掌柜出面的,另外只怕李泽时那边,一但失败最后的撤离也要翁冒安排,这里面要联络好些关系,翁冒只怕忙的很,她是给红梅提个醒。
“我晓得。”红梅讲,又呶了呶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虞景明吞下一个圆子问。
“听翁冒讲,李公子到上海了。”红梅终是讲道。
“我晓得的呀,美华的事体就是他跟维文讲的。”虞景明笑笑说,而明日的整个事件里面也有这位李公子的影子,这位任何时候都是能撬动全局的人物。
“呀,李公子怎么找上卞先生?”红梅有些讶然,在她看来,这两人是要互相避开的。
“我跟李公子的闲话底多了些,他这也是避嫌。另外,有些事体,他应该也不想牵涉虞记吧。”虞景明讲,又说:“这回李公子应该没有联系翁冒吧?”
“没有,听翁冒讲,他还是碰到年胜才晓得的。”红梅道,心里到底叹息了一声,大小姐跟李公子到底是无缘。
虞景明笑笑,她跟李泽时,本来也就是各有各的路,之前是一场偶遇,擦肩而过,过后,自然各奔前程。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行,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薇。”
里间传来景祺的背书声。
虞景明挑了挑眉:“景祺学会背新诗啦?”
“可不,元甫表少爷教的。”红梅笑笑讲。
虞景明不由有些走神,回头望她一路走来,竟也起了一种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薇之感。
“夜了,休息吧。”虞景明跟红梅讲。
暴风雨的前夜,却是格外宁静。
第二百六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天一早,天边乌云沉沉的,时不时夹着雷声,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也压得人心一阵暗沉沉的。
“卖报,卖报……美华纱厂500工人罢工,麻氏糕点100工人响应罢工,共同抗议厂方随意克扣工资,增加工时,任意打骂,并抗议警察厅任意扣压工人……”
自一大早起,报童挥着报纸穿街走巷,到了中午,各种消息就越来越多,市面上各方渐渐拧成一股绳,隐隐就有浪头汹涌之势……
“卖报……卖报……虞记,陶记,新桥坊,德胜斋等糕点业老字号全行业罢市,抗议不公平的税关政策造成经济市场的不公,抗议法租界扩允,抗议法租界假租界扩允之名,行私吞私人资产之实,并声援麻氏工人……
“卖报……卖报……上海市民自发抵制洋货……同时上海各码头工人,车站挑夫等响应罢工……”
“卖报……卖报……上海讨袁军进攻江南制造局……”
而随着各类消息纷涌而至的,便是制造局方向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压的人心浮动。
傍晚,天光渐灰,永福门这边老王头茶当边依然坐了不少人,只大家再也没有平日的闲适,面前的桌上虽然都摆了茶,但茶水大多还是满的,每个人都想着心事,无心交谈,无心喝茶,只有天更暗沉下来时,老罗从虞记铁门里的平房里出来,手里拿着铜锣,声音暗哑的嘶喊:“天干勿燥,小心火烛。”
老罗话音未散,江南制造局那边,枪声又跟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时不时还有炮声,翠婶正在帮李太太冲热水,听到枪声,不由的手一抖,热水便冲到了热水瓶外面。
“李太太,不好意思呀,没溅到脚上吧?”翠婶忙道歉。
“没事,没事。”李太太喃喃的讲,却又伸长着脖子看对面的九号门,今天一天都没见着虞景明了,这大晚上的,也没见虞景明回来,让人心不免七上八下的。
九号门半虚掩着,守门的戴家四姨夫就坐在门边,一手抽着水烟,一手拿着芭蕉扇用劲的扇着,这几天天气尤其的闷热,要下大雨了。
戴家四姨夫想着,又用力的扇了几下,然后呼噜呼噜的抽烟,昏暗的灯光下,脸色看着是有些忐忑的,乡下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来上海落了脚,如今似乎又不保稳了,这年月,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咣当。”一声,天井里突兀的传来一声响,吓了戴家四姨夫一跳,连忙讲:“姑nainai,天黑了,小心点呀。”
“晓得晓得,也不晓得哪个做的事体,把个洋铁簸箕放在个路中,做事没个魂呀。”翁姑nainai抱怨着,她一如平常的日子一样,吃过晚饭,就在天井里绕着圈子活动活动,只那脚步终没有平日从容,嘴里也一直嘀嘀的不停,小声的念着各路菩萨保佑,景明一直没回来,她这心便没有一刻安宁的,所以一不小心,就踢到了簸箕。
“呀,不好意思,是我刚才拿过来的。”戴家四姨妈忙走过来,拿着簸箕进了堂前。
堂前,只点了一盏油灯,虞淑华坐在灯下不声不响,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她对面,虞二nainai手里拿着虞淑丽从香港寄来的信,似乎在看信,只她的眼神落在一处已经好久没移动过了。
戴家四姨妈拿着簸箕,轻手轻脚的扫着地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