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公子是想李代桃僵?”虞景明问。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想来这两批货对于利德来说也是烫手山芋,有人接手那不亚于雪中送碳了。
只是卞先生那边……“虞记走私”的这个局是卞先生布的,而整个局牵一发而动全局,李泽时这一举动无疑会让卞先生针对利德的计划落空。
“李公子坐呀。”红梅这时端了茶水过来,看到虞景明和李泽时站着说话,便道。
“倒是我失礼了,李公子请坐。”虞景明回过神来,连忙给李泽时让坐。
“景明,太生份了,叫我一声泽时那么难么?”李泽时这时突然摸摸鼻子自嘲着说。最近诸事纷乱,李泽时烦燥之下略失了一些平日的克制。
虞景明笑笑不作声,李泽时默默的喝茶。
“卞先生过来了呀?”门外突然响起红梅的声音,虞景明从半敞开的门,可以看到卞先生腋下夹着几本账册正穿过走廊。
“是的呀,过来找余翰说点事体,已经说完了,告辞。”卞先生冲着红梅笑笑说。
“那卞先生慢走。”红梅回道。
卞维文笑笑,转身正准备下楼,只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脚步,回头问红梅:“红梅嫂,大小姐在哇?”
“在的呀,卞先生找大小姐呀,我去传话。”红梅起身道。
“红梅嫂,不用了,只是托你给大小姐传句话,”卞维文顿了一下道:“我此次针对的并不是利德。卞先生说完,点点头,然后两手拢着袖子下楼。
红梅有些疑惑,不晓得卞先生为什么突然让她传这句话。
红梅不懂卞先生后一句话,但虞景明却懂了,卞先生是告诉他们关于利德的事体可以放手去布置,不会影响他的布局,想着,虞景明又看了一眼李泽时说:“你跟卞先生商量好了。”
李泽时摸摸鼻子:“倒是没有,我只是私下里让人把这两批货的税在武汉关跟虞记的税一起补上了,这本就是做两手准备,一是象景明之前说的那样李代桃僵,只是这点需要利德和伊丽莎白号的配合,而两位先生并不想过早的引起这两方的注意,所以还并未接洽。二,也是想借此跟利德攀上关系,到时看看能不能借着利德的渠道掩护两位先生进入租界……”
也就是说李公子虽然做了诸多布置,但还未摆在台面上,因此,这一切却是卞先生自己看出来了,也是,局本是卞先生布的,他们在卞先生局里挪腾,想来是瞒不过卞先生的。
“只是,就算是这样,以目前局势,对两位先生也是不利的。”虞景明又道。
这两位身份敏感,又跟虞记无关,按平日虞景明的性子是不会多问的,只是李泽时为了让虞记避嫌,临时改变两位先生的身份设定,而黄花岗的血犹热血沸腾,虞景明实也不希望两位先生出意外。
“景明可有好的办法?”李泽时不动声色的问道,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子,只是太过冒险,也无法保证两位先生安全,所以他想问问虞景明,景明常常有神来之笔。
“倒是有个想法……”虞景明抿了抿唇道。
“说说。”李泽时两眼盯着虞景明。
“此次事件,英领事和江海关的压力不小,他们应该是急于缓和目前的紧张气氛的,同意搜查伊丽莎白号只是一个手段,但他们还缺少一个扭转舆论的契机……”虞景明说着,停顿了一下,微微沉yin。
“景明的意思是……”李泽时已经品出味道来了。
“这样吧,我让翁冒以虞记的身份写一封感谢信给伊利莎白号的船主爱德华,感谢伊丽莎白号在广州动乱之即对沪上商人伸出援手。”虞景明慢条斯理的道。
虞景明的话音一落,李泽时几乎是腾的站起身来,随后又坐下,他有些失态了,但此时心情却如拔云见日一般:“景明这个主意好,翁冒以虞记的身份写感谢信给爱德华,谭先生他们自可以吴记的身份写感谢信给爱德华。”
虞记的货来路清楚,再加上关税程序完整,虞记走私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这样的结局对于伊利莎白号来说也会是不错的,但并不完美,但如果虞记和吴记都送了感谢信,广州混乱事体有据可查,伊丽莎白号急沪上商人之难,伸出缓手,那对伊丽莎白号和领事馆那边来说绝对是可以大书特书的事体,正好可以用来缓解华洋商人的矛盾,到时免不得会有一场记者招待会和晚宴,而虞记和吴记做为当事人这样的场合肯定不能少,如此谭先生他们便可顺理成章同的进入了租界,这之中,他只要稍微布局,便可做到滴水不漏。
“景明,多谢了,你这可帮了大忙了。”李泽时笑笑道。
“不用谢,有些事情终是要尽一些力的。”虞景明也是浅笑说道。
李泽时便看着虞景明,一向坚定的心突然一跳:“景明,可否给我三年时间?”李泽时的眼光是炽热的。
虞景明心里也是一跳,转眼看着窗外,再回转脸时,却看到李泽时眼角一跳,眼神中有一丝不确定。虞景明浅笑,晓得这位是冲动了,便笑笑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