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了!思宜哥哥呢?还没有回来吗?”
程岩随口道:“湘儿也想他了不成?”
湘儿眼珠一转,捂着嘴笑道:“湘儿只是奇怪,平日里你们总形影不离,思宜哥哥竟舍得离开你那么久吗?”
程岩干笑两声,索性跳过湘儿的问话,转问陆秀明,“陆老爷,这第一批的绿白茶要制成茶叶,需要多久时日?”
陆秀明:“约莫一月时间。”
程岩点点头,“等茶叶制好,我打算先送入京中。”
“程大人。”陆秀明突然道:“草民、草民……”
程岩微一挑眉,他见陆秀明几番欲言又止,心中颇为稀奇,此人素来乖张刻薄,即便对上他也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今日居然一副纠结又忐忑的模样。
“陆老爷究竟何事,直说便是。”
陆秀明咬了咬牙,一狠心道:“草民有一事相求。”
程岩:“请讲。”
但陆秀明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将程岩带去了他在长寿村临时居住的屋子。
一入室内,程岩便问道一阵茶香,只见桌案上堆满了茶具,显然不论陆秀明走到哪儿,茶总是不离身的。
他好奇地看着陆秀明,见对方神情严肃地从柜中取出一方木匣,而在将木匣捧到怀中的一刹那,陆秀明的眉眼忽然变得柔和,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嫡亲小孙子。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阮大人不禁将背挺得更直。
“阮大人,程大人,下官已按照你们的吩咐,将这一处土壤进行改良,并且根据盐碱含量的不同划分为若干小格子……”县令恭敬地介绍着此前的准备,不敢有一丝懈怠。
阮春和点点头,“辛苦你了,咱们虽有了培植之方,但还需要多多试验才是。”
众官员忙应是,又听阮春和道:“这便开始吧。”
一上午的劳作,让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们皆是累得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就连程岩都有些受不了,毕竟曲州的太阳实在太毒了。好不容易熬过半天,官员们可算能喘口气,而他们今日也算做足了“面子工程”,便打算提前回去休息。
但程岩却不想走,他还想留下来再瞧瞧。
刚换上官袍的阮春和劝了两句,见他态度坚持,便道:“阿岩可别累坏了身子,今日咱们要在涠县住一日,你记得早点儿回来。”
程岩拱手道:“多谢大人关心。”
陆秀明讪笑道:“草民大半生都与茶打交道,可以说是茶改变了草民的人生,草民呢,也就想为茶做点儿什么,于是写成这几册《茶经》。草民敢担保,此乃历朝历代最全的有关茶的著作,足可以传于天下,传于后世!原本,草民打算将《茶经》刻为竹简,陪葬草民墓中,或许千百年后还有问世的机会,但草民遇见了大人……”
吹自己时陆秀明非常流畅,但等到要吹程岩了,他就磕巴起来,“遇见了大人……大人看中草民,委以重任……草民深受感动,无以为报,便想将《茶经》献给大人。”
程岩似笑非笑,陆秀明一大段话,估计只有“传于天下、传于后世”才是目的所在,但他佯作不知,“哦?本官还以为陆老爷是想请本官帮忙推广《茶经》,既然你没这个意思,又一片盛情,那本官便收下了。”
陆秀明一噎,他还准备诱导程岩,让对方主动提出推广此书,哪知程岩一句话就把他的目的给堵死了,要不要这么讨厌!还真想白拿不成!但陆秀明有求于人,不敢发火,只悻悻道:“大人若是顺便推广一下,也是可以的。”
程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陆老爷可算是说实话了,要本官帮忙,也不是不行……”他见陆秀明双眼放光,继续道:“但你这《茶经》想要让天下人接受,却并非易事……”
陆秀明双眉一拧,顿时不服了!他自认《茶经》乃前人所未有,后人可珍藏,怎么人人都看不上呢?要不要这么目光短浅?!
事实上,在程岩之前,他也曾向其他高门显贵自荐过《茶经》,但无不受到冷遇,稍微好点儿地收下了却束之高阁,有些则直接理都不理,甚至出言奚落。若非一直碰壁,他也不会心灰意冷地想要将《茶经》陪葬。
等官员们都走了,海边顿时清净不少,有胆子大的渔女给程岩送来了清凉的井水和果子。程岩笑着接过,又与她们闲聊几句,打听了些百川村的情况,便找了处Yin凉的地方休息。
徐徐海风吹着,驱散了程岩的闷热,他倚坐在一棵老树下,取下斗笠盖在脸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岩于睡梦中恍惚听见一阵喧闹,可还不等他彻底苏醒,周围再度寂静下来,他便继续沉睡。
忽然,他感觉到光照,随即脸上痒了起来,像被虫子爬过,于是下意识抬手一拍。
“啪——”
春分一过,谷雨即来,又是一年种茶时,自然,也是采茶时。
普罗山上歌声阵阵,少女妇人们背着箩筐,手提木篮,边哼着歌边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