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快,都忙活去罢,我对对这几日的账。”
这几日祁殊皆未来酒楼,入酒楼第一件事便是对账,方走到柜台,靴子便碰着了东西,以为是小二乱放东西,低头一瞧竟是两个大缸子,祁殊认得,那是装桂花蜜的缸子,心微微一沉,沉声问道:“这缸子是怎么来的?”
福子闻声停下手中活计,跑至柜台前瞧,一瞧见两个大肚乌溜溜缸子便笑:“对街掌柜的还回来的,不知该搁哪儿,便先塞柜台下边放着。”
相较于福子面上的笑意,祁殊可算是上是闷着一张脸,连面上笑意的皮亦维持不住,似有些黯黯般,垂眸开口道:“他何时起便不来饮羊rou汤?”
福子支着下颌想了想,才应祁殊的话:“亦就前几日的事儿罢,饮完羊rou汤没多久,便遣小二将缸子送回。”
祁殊一听便微微皱起眉头,却皱不过多久,便叹息着,似不死心又问道:“遣小二送回的?”
福子不明所以,疑惑想了半晌,才又点头:“是啊,遣的小二我认得,便是常常伴在木归身旁的那名儿。”
祁殊嘴角牵出淡淡笑意,却藏几分自嗤意:“罢了,你忙活去罢,我待会儿便将缸子拿至后院去,往后都不酿桂花蜜了。”
福子依言忙活去,祁殊却未立即将缸子拿去后院,反倒打开缸子,将手探入,面上的笑意浓些,有几分自嘲意味:“呵,倒还给他洗得干干净净,就是不知是小二洗还是自己洗。”,大肚乌色瓦缸不深不浅,祁殊倾着身子能够摸到底儿,手掌在打滑缸面摸索着,忽地皱起眉头。
将手掏出,掌心展开,是一张揉皱的纸,祁殊打开一瞧,随即低声笑起来,纸上赫然写着:“匪头子,缸子还你。”,字体歪歪扭扭,丑得连孩童都比不如,写字的纸亦皱皱巴巴,想来是胡乱写上,又胡乱揉成团丢入缸中。
祁殊将纸笺复又揉成团,弯身瞧起腰间红绳系雕竹骨扇,到底,他还是没将骨扇还给谭栀,留着总归是留个由头,只是现下这个由头对谭栀来说不再具有吸引力罢了。
&&&&&&&&&&&&&&&&&&&&&&&&第37章 情窍
另一头谭栀脱了酒楼所谓牢笼的束缚,化作一只喜鹊往东北方向飞去,他能觉察自身离徐宴留下的第一道神识印愈来愈近。眼下正是初冬,鸟儿们早便飞去南方温暖的密林,并会在那儿过冬,来年春天方回,于是宽旷天空中,便只有谭栀化作的那一只孤零零喜鹊。
到徐宴留下第三道神识印之地,瞧见桃林中那座草亭时,谭栀便知晓老石头定就藏在此处,许是天气渐寒,草亭四方围了四张厚布帘,叫人瞧不清亭中景象。
此地当真入徐宴所说般,前有半亩桃林,后有木樨延绵不尽,离草亭不远处,还有一方荷塘,夏时的粉白荷叶及碧绿荷叶早已凋零,只余些许微黄的枯枝立于水中,一片萧瑟之景。
桂花在霜降前盛开,眼下正是开得最盛的时候,连绵的甜腻桂花香无孔不入,钻入人顶乌黑发丝,透入人穿秋衣衫,叫人一动便带着花香浮动,呼吸之间俱是甜腻香气。
此地桂花所植品种乃金桂,花朵小而黄亮,密集花瓣簇于枝梢叶间,若隐若现一团明黄之色,叫人寻着它浓烈的香气而来,将它从枝头摘下。
谭栀嗅着桂花微甜的花香,不由心情愉悦,从袖中探出白皙指尖,轻轻掀开草亭南面布帘,踏入草亭之中,布帘之后的四方小院景象,顿时映入谭栀眼中,谭栀亦不惊诧,心中明白这是徐宴此人幻化之境,径直往院中走,走至院中小花厅。
此是院中央一处横向游廊的中央,前后各有朱红檀木拱门,两门之间的游廊中央,有一圆形红木桌,桌面端端正正摆着一壶热茶,茶壶身侧则是一套紫砂茶具,谭栀瞧入眼但笑不语,坐于桌前,为自己倒一杯热茶,细细品饮。
因是徐宴所幻化之景,院中无风气候宜人,谭栀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热茶,亦不出口唤人,很快一壶茶水便被他饮去大半,手中一杯热茶将要饮尽,便又要执壶而倒,徐宴这才急急现身,一把将茶壶抢过,难得的面上有几分着急之色:“你个贪心的,是要将我这壶茶饮个Jing光!”
谭栀本就使计逼他现身,见他现身面上挂起笑意,揶揄道:“怎么?不是一直静悄悄瞧着嘛,现身作甚?”
“再不出来,不单是茶被饮尽,想来这茶壶与茶具亦要被你顺去。”,徐宴忿忿般道,抱着怀中茶壶,像个怀抱大元宝的年轻员外,生怕怀中元宝被人抢去一般。
谭栀在对付徐宴这件事上,永远都是聪慧的,大抵两人相识时日太长,对彼此皆是十分熟悉,谁也讨不着谁的便宜,谁也能轻易抓住对方的尾巴,只是徐宴比他年长些,性子亦和软些,不喜和他相争长短,大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徐宴落座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小口饮着,盯着谭栀眉心道:“两缸桂花蜜食完了?”
谭栀一听他问,语气有几分自得:“自然,缸子亦让顺子送了回去。”
徐宴饮茶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