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明亮,若说之前是遭了风雨摧残枯败零落的花朵,此刻就是得了滋养鲜妍夺目的艳-丽美人花。
陈氏心下迟疑,最后到底败给了女儿的祈求与期待眼神,没奈何只能同意。
其实,她心里隐隐猜测,是不是因为在山上最危急的那刻是崔洵救了女儿,所以受了惊吓的恬恬在看到他时才会觉得安心安全,才特别想要崔洵呆在她身边。
想起前阵子被她和丈夫拒了的明远侯府的求亲,她看着对面同女儿步调一致喝粥的少年,心下叹息,看来有些缘分还真是不好说。
苏怡安喝着没什么滋味的白粥,眼里心里却觉得甜极了。
崔洵就在她眼前,她视线所及就是他,他脸上笑容虽然同从前年少的他仿佛,然而,在其他人眼里相似的笑容在她看来却截然不同。
她能很清楚的分辨出他眼睛里的纵容宠溺笑意,更能看透他一举一动中暗含的温柔与安抚。
崔洵能回来,她真的是太高兴了,像是心里始终悬着的那块巨石扑通一声落了地,整个人由内而外轻松畅快,容光焕发。
苏怡安看着崔洵,将人当做佐粥的小菜一样喝一口看一眼,生怕她一眼不见,这人就又跑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崔洵被她脸上的甜蜜笑容和温柔眼神看得心口发热,整颗心软成了一滩水,若不是此刻身边有太多人,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昵一番。
在陈氏颇为纠结的黏糊甜蜜氛围中,苏怡安用完粥,喝过药,见过同样惊喜的父亲同明远侯,被扶着在房里走了几圈活动身体。
满足双亲的呵护之心后,她终于提了要求,“父亲,能让我和崔洵哥哥单独待一会儿吗,我有事情想问他。”
她说得坦然,向包括父母和明远侯在内的三人光明正大的提出请求,纵然心有顾虑,三位长辈还是同意了。
毕竟,这次南山遇险孩子遭了大罪,这会儿百依百顺还来不及呢,哪会让她不痛快,更何况三位长辈在侧,让两个孩子单独说说话也没什么。
房中,终于只剩苏怡安和崔洵两人。
苏怡安站在富贵牡丹的屏风前,看着崔洵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她的心上,让她心口扑通扑通作响。
她站在原处,等崔洵走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扑进了他怀里。
纵然少年人身体单薄,但她依然觉得安心可靠,整个人埋在他怀里闷声哭出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么说着的她是真的很伤心,她确确实实度过了三年没有他的日子,两人之间不是远隔山水,而是无法逾越的时间与空间。
她和崔洵的经历,她对崔洵的感情,她心里的惶恐与不安,在这个世界无法对任何人言说,即便她一直在坚定的努力,却还是很害怕自己无法改变未知的命运。
生怕自己做错,怕自己有所遗漏,怕自己在乎的亲人与重视的人再度重复从前的悲惨命运,为此她担惊受怕,也殚Jing竭虑。
哭声中,崔洵的手轻柔缓慢的抚过她的乌黑长发,他的怀抱温暖有力,声音里是蚀骨的思念与温柔,“恬恬,我很想你。”
很想,非常想,想到这副身体的血rou白骨都发疼。
眼泪到底只是短暂的,那是苏怡安过去几年里无处安放的惊惶与担忧,然而当崔洵归来,这一切都不再是烦恼。
有崔洵在,苏怡安就无所畏惧,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待在她身边就是安慰与支持。
擦干眼泪之后,苏怡安有太多问题想问崔洵,种种疑问纠缠在一起,到最后她首先问出的只是这个,“你会消失吗?”
崔洵笑笑,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眉眼,“不会。”
得到这个答案的苏怡安彻底安心,其余一切想问的仿佛都不急于一时,她只想更加认真仔细的看着并感受眼前的人。
倒是崔洵先忍耐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
她需要安心与确认,他同样需要,这是一个丝毫不含狎昵意味的亲吻,仅仅是为了确认彼此最重要的人存在。
这个亲吻里,有失而复得,有珍重爱怜,有不甘,有满足,还有久别重逢后的欣喜若狂。
苏怡安温顺的靠在崔洵怀里,任凭他发泄那些积压许久的情绪。
从雨夜回来去救人开始,崔洵心里就一直憋着股劲儿,尤其是在她舍己为人胆大包天不要命的拿自己去赌那点儿可怜的生路后,压在满满心疼之下的,是无法自抑的后怕与愤怒。
他从前教过她多少次,凡事要以自保为重,阿媛也就罢了,其他那些人和她有一点干系?
他Jing心呵护多年的娇弱妻子,自己受伤吃苦都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心头rou,居然要为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搭上他苦心筹谋才换来的性命。
崔洵真的是气炸了,然而他再气,都舍不得怪她动她,充其量只能这样欺负她几次。
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苏怡安有些心虚,但很快她想起外面还有许多人,不能放任崔洵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