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里活下来的依靠与支撑,也是伴着她走过半生的最为亲近之人,她早已经习惯和崔洵一起,过惯了两人相伴的日子。
陡然重回旧日,身边没有崔洵,她其实一直虚浮不定,觉得一切缺乏真实感,隐隐的心底深处,她甚至是希望崔洵同她一起回来的,然而并没有。
她既希望他好,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光辉安然的过这一生,同时又被失落与哀伤困扰,为他的不曾归来难过。
那点失落与难过沉淀在心底,在一次又一次同少年崔洵的相见中慢慢累积起来,直至今日-他说出那句话时,轰然爆发。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看清自己,看清崔洵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
她,很想他。
苏怡安,很想念崔洵。
第18章
三年的时光不长不短,身陷囹圄在污浊泥潭里挣扎求生时,每一日都是煎熬,需要鼓足了勇气才能好好走下去,然而时光静好的岁月里,它溜得飞快,让人连尾巴都寻摸不着。
夏季的灵雾山依旧清凉,宣国公府同明远侯府这两年关系都不错,互相之间走得近,因此在灵雾山上避暑的日子,来往走动频繁。
宣国公府的别庄里,已经十三岁的苏怡安一身浅绿衣裙,带着两个丫头将叽叽喳喳的崔媛迎进了自己的小院。
“苏姐姐,我来啦,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崔媛招呼身后的丫头上前,将一个红木箱子捧过来,她神情兴奋,双颊红扑扑的,“我哥他前阵子同朋友出去游学,专门给我带回来的漂亮胭脂,听说只在本地出产,外面都寻不着呢,我试了一下,特别好看还好用。”
苏怡安笑着将人迎进门,接过丫头递来的温热茶水喂给活泼依旧的小姑娘,“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用不着这么着急。”
“跟姐姐比,总显得我跟猴儿似的不庄重,”崔媛气呼呼道,“母亲动不动就拿姐姐来训我,让我学的稳妥些,但我做不到嘛!”
“伯母也是为你好。”苏怡安笑道,“不过女孩子出嫁前在家里确实要松快些,否则等以后成了别人家的人,再没这样的好时候,想起来也是遗憾。”
“我就知道姐姐和我一个想法。”崔媛嘻嘻一笑,挨蹭过来让人给她擦脸。
等人近前,苏怡安才发现小姑娘红扑扑的脸颊全然是胭脂的缘故,倒并非她所想的激动所致,见她眉目狡黠,她神情无奈的擦拭了几下,发现即便沾了水,这胭脂也并未化成一片,显然真如崔媛所说,好看又好用。
“怎么样,不错吧?”小姑娘得意洋洋。
苏怡安点头,“确实很不错。”
“就是不错我才专门拿来送姐姐,”崔媛将匣子抱过来,重重的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哥哥带回来的不多,我把一半都给了姐姐,剩下的我和母亲平分。”
三年来,对于崔媛的慷慨苏怡安早已习惯,只能每次回赠给她更多,以偿还这份心意。
两个豆蔻少女坐在清凉的屋内喝着茶吃着点心,顺便聊一下各自琐事。
和前次不同,叽叽呱呱说完一堆的崔媛,似是突然间想到什么,有些泄气的趴在了桌案上,皱着眉头的小-脸看起来颇为可怜。
苏怡安觉得好笑,“这是有什么心烦的事了?”
崔媛看她一眼,哀叹一声,“我前两日听见母亲说要给我相看夫婿,吓了一跳,明明我还小着呢,哥哥婚事都还没定下,干嘛突然就Cao心起我的事来,一想到母亲会找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做未来夫婿,我就烦心。”
十三岁的少女,确实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京中贵女多十六七岁出嫁,加上定亲和备嫁,对崔媛而言,这确实应该算是她最大的烦恼。
小姑娘的婚事苏怡安完全插不上手,她能做的,无非是将崔母看重的人选好好调查一番,确保崔媛遇上的是个好且合适的人。
这些苏怡安不会同小姑娘说,但看她模样烦恼,想来情窦还未开,不过也是,这三年来她们关系亲近,崔媛什么话都愿意同她说,她们的话题里除了崔洵这一个异性,也没什么其他人出现。
对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苏怡安不知该如何劝导,毕竟在情之一字上她自己也不甚明朗。
上辈子苏家突然遭逢大难,她带着弟弟挣扎求生,情窦未开之时就没了这等心思,唯一有过关系的也只有崔洵一个,但他们之间情势关系都特殊,等闲不能套用。
所以,她略想了想,只能单薄的安慰一句,“伯母向来疼爱你,挑选夫婿这件事必然会多方考量,肯定会寻一个不错的人选,你还有父亲和哥哥做依靠,不必太过担心。”
明远侯是疼爱-女儿的人,崔洵也是个好哥哥,若崔媛真在婚事上受了委屈,两人必会替她讨公道,有家族和亲人做依靠,小姑娘确实不必这么烦恼。
听了这话,崔媛有些恹恹,“苏姐姐,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就是觉得,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却要嫁给他,有些难过,而且以后就要去别人家里,给人当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