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也只是以东海普通修士的名义,报答佩玉昔日救七城百姓之恩。”
仙门有秩序,但人总有私情,解剑酬知己,她并不后悔。
“……七城。”
听到这个词时,伏云珠眼中露出抹复杂。
水族来侵的时候,她带侍女们离开了七城,不知战役有多惨烈,但……她只是怔了一瞬,又马上嗤笑,“你解下有为剑又如何?你现在还是圣人庄庄主,你的态度就是仙门的态度,你在袒护她。”
霁月静默片刻,“那我宁愿舍弃圣人之位。”
伏云珠眯了眯眼,“看来上任圣人眼光不怎么好,竟把东海交给了你。”
霁月笑了笑,“也许吧,就算师尊站在这里反驳我,我也会这样做,城主,我并无意让你放下仇恨,只是佩玉救过这么多人,我相信她与那个滥杀无辜的鸣鸾是不同的。”
说着,霁月回头看了佩玉一眼,“东海陷于危难之时,她站了出来,所以此刻,我也要站出来,我不想在这时,她是一个人。”
佩玉眼中含满了泪光。
霁月声音温柔又坚定,“从第一眼见她,我就觉得,她值得。”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呵,”伏云珠抬头,“孤山呢?”
高台之上,只剩宁宵一个人,此刻他的态度,就代表了仙门的态度。
宁宵垂眸望着佩玉怀柏,默然不语。
这时,佩玉突然跪了下来,“我认罪,自请天罚。”
苍生负我,我原谅;
我负苍生,我认罪。
我爱,我宽恕,我原谅。
因为值得。
怀柏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
宁宵沉声道:“逐出孤山,天罚之刑,城主觉得可好?”
伏云珠点头,“不过就算她能从天罚中活下来,我也会与她不死不休,希望孤山日后不要袒护。”
宁宵道:“好,小柏,你真要与她一起?”
此事之后,无论佩玉是生是死,必将在仙门无立锥之地。
怀柏亦朝宁宵跪了下来,长长一拜,“师兄,恕我不孝不义。”
宁宵闭上眼,惨然问:“你真要弃我们而去吗?”
怀柏不语,泪水夺眶而出,她强忍泪意,“师兄,我问心有愧……”
她问心有愧,有负孤山抚育,有负师长厚爱,有负挚友信任。
她缓缓叩首在地,“可我此行无悔。”
也许世人都有资格诘责佩玉,独独她没有,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想再辜负佩玉了。
赵简一泪眼朦胧,“师尊,师妹。”
怀柏偏头朝他笑了笑,眸中盛满了愧疚。
宁宵睁开眼,面色平静如水,“那便请天罚吧。”
这番大事,本该由四门共审,让佩玉将罪行一一招供,但如今渊风远去,霁月弃剑,剪云砂退隐,墨门内乱不休,所有的东西都压在了宁宵一人肩上,他疲倦地叹口气,略过了所有繁复程序。
伏云珠走到佩玉面前,弯下身,看着这双漂亮的眼睛,“你知道吗,我手里根本没有证据。”
没想到这人竟亲口承认了,真是荒唐。
佩玉面无波澜,“我知道。”
伏云珠有些诧然,“你知道?”
佩玉抬起眸,朝她笑了笑,“外面的花开了,等会,你能去闻闻吗?很香。”
没有人比佩玉更明白仇恨的滋味。
那种感情会让人的心渐渐变硬,血渐渐变冷,在执着于报仇的时候,忽略生命中更多的美好。
她不求伏云珠原谅,她有罪,她伏诛,是死是活,全由天定。
但她希望这个曾有一双明净眼眸的孩子,能从仇恨的囚笼走出,好好看一看这片天地。
伏云珠猛地站起来,朝宁宵拱手:“道尊,请吧。”
两个弟子上前,想把佩玉押去刑台,佩玉站了起来,“我自己走。”
她牵着怀柏的手,一起走向天罚,走向风雨交加的前程,走向自己的罪孽。
可她并不害怕,因为有师尊在她的身旁。
伏云珠跟在她们身后,路过那簇繁花时,脚步顿了一下。
那花开得茂盛,米粒般大小的小小花朵凑成一团,远远看去,像绿树上结着许多雪白的大绣球。
阳光在花上跳动,一只碧蝶翩翩飞舞,馨香之气随风拂面。
真的很香。
伏云珠冷哼一声,不再看花,负手向前行。
只是也许她浸染了一段幽香,那只碧蝶也扇动翅膀跟了上来。
刑台在海边高崖,崖下海浪起伏,波浪翻滚。
一名弟子拿着泛着电光的绳索上来,说:“请上法器。”
怀柏皱了皱眉,“她不会逃的!”
那弟子面色有些为难,“这……”
佩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