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狼腿被剑整齐切断,砸在圈上,骨碌滚动几圈。狼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刺破长夜。
余尺素此刻已经呆了。
狼王受伤,狼群踟蹰片刻,便一齐拥着王,转身扑入野草中。
谢春秋跳入圈内,黑衣猎猎,衣摆上红梅殷红如血。
余尺素喃喃:“你方才……用的是孤山的剑法?”
谢春秋点头,面色平静,“我师承孤山怀柏仙长。”
余尺素:“???!!!”
谢春秋又说:“数年前,她找到我,授我剑法。不过她说曾许下承诺,此生不再收徒,所以不许我拜她为师。”她顿了一顿,“我来此处,便是为了保护仙长的弟子。”
余尺素眼圈泛红,气闷闷地想,为何每个人都可以做仙长的徒弟,偏偏自己不行?
她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臂间。
沐川以为她受到惊吓,高声说市坊听见的段子。
余尺素过了许久,才整理好心情,嘱咐谢春秋,“你遇到那个徒弟,可千万不要告诉她自己的剑法是仙长教的。”
谢春秋问:“为何?”
余尺素冷笑一声,“我有个朋友,在百代峰,做过一段时间仙长的挂名徒弟,然后你猜他怎么了?”
沐川好奇地说:“死了?”
赵横云跟着揣测:“难道是修为被废?”
余尺素摇头,一脸神秘地说:“然后……他秃了。”
沐川捧住自己的脑袋,感觉头上有点凉,“太、太可怕了!”
……
秘境之外,孤山正是日落时分,金乌西坠,半边霓虹。
怀柏立在山道上,负手看着晚霞,仿佛是想等一个人戴着夕阳归来。
宁宵催促她:“去闭关吧,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怀柏颔首,转身往守闲峰行去,宁宵跟在她的背后。
“师兄,”进入洞府前,怀柏攥紧剑柄,心里有些忐忑,“我心有牵挂,会结婴成功吗?”
她天资卓越,修炼一帆风顺,但面临如此重要关头时,也会有点紧张,何况此次结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宁宵笑了笑,“心有牵挂,才能成功。”
怀柏回首,看了眼绚烂的夕阳,缓缓走入黑暗山洞之中。
洞府闭合,宁宵在洞外站许久,一只仙鹤自天空飞来,他接过信笺,打开一看,面色渐渐凝重。
139心魔幻影
一片黑暗,水自岩石滴下,滴答,滴答。
怀柏盘腿而坐,青衣飘扬,身上晕出淡淡金光。她的眉越皱越紧,胸口一阵剧痛,周身灵力如云烟消散,喉咙间涌上腥味。
又失败了。
她睁开眼,瞳孔里隐隐有金光流转。
黑暗的洞xue中,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眸。怀柏勉力撑起身子,望向前方。鸣鸾盘坐在地,正在擦拭一把雪亮的刀,刀身白如玉,血线缠绕,秀艳无双。
鸣鸾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微微一笑,血色流光的眼眸,温柔又动人。
怀柏攥紧手,鲜血涌出,染红地面。疼痛让她清醒,却不能使幻觉消失。
鸣鸾提刀慢慢走过来,黑色的衣袍摇曳,鬓边的银霜闪烁微光。怀柏抬起头,看见雪白的刀光,刀上红线纠缠,好像血ye流淌。
这是把很美的刀,修长秀艳,似一个亭亭的美人。
是无双。
怀柏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为什么是无双?为什么鸣鸾手里拿的会是无双?
就算鸣鸾是她的心魔,但……为何是无双?
怀柏不愿细想,指间一抹幽微青光,正想把这幻影斩下。
却见鸣鸾一偏头,神色无辜,眼神濡慕,唤:“师尊。”
这一声如春雷乍起,怀柏脑子轰然一声,手悬在半空,却无法狠心施法。
鸣鸾身上的伤痕消退,露出姣好如花的面容,裙摆上血色渐渐滴落,鬓角的白发换成青丝。她看着怀柏,眼中是熟悉的信任与依赖,凤眸shi润含情,像雪间的溪流,山涧的小鹿。
师尊。
师尊、师尊。
怀柏知道这是幻影,手却哆嗦着,心里想着再多看一眼。
这幻影变化万千,时而化作月下抱剑的少女,shi发垂在两侧,软软地说着喜欢师尊。
时而名花初成,自雪夜戴刀而归,拂去肩头一两点雪屑,身上浸染一段清冷的梅香。
时而坐在夕阳里,望着连绵青山,绚烂霓霞,痴痴等候;
时而踏花而归,两眼弯弯,毕恭毕敬,步步紧逼,温良恭谨,大胆犯上。
这少女以痴心织罗,用色相诱惑,在漫漫的时光里,耐心编制一张名为情字的大网。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猎物懵懂无知地走入其中,被紧紧束缚,从此深陷,不得解脱。
然而最后,她却终于露出狰狞的本相,眼瞳滴血,唇色猩红,笑容狰狞又绝情,夺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