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之事,我分辨不出,便如这次砍断月儿手臂之人一般……”
胡美人竭力压住心中的杀意,最后只是怅然,“她教会我仁道,却没教会我人心。”
怪只怪渊风死得太早,可寿元天定,又能如何?
胡美人将酒饮下,眼里浮现一层朦朦胧胧的水光,“有时候,纵然生出九尾,修为通天,无所不能,也改变不了命数,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听她说起命数,佩玉心里一凛,眼睛紧紧地盯着怀柏。
自重来一世,她便格外害怕命数这两个字。
怀柏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盈盈笑道:“怎么啦?”
佩玉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她的腿上,低声说:“我想要保护师尊,无论发生什么,也想保护师尊。”
胡美人趴在了石桌上,合着眸子,大抵是醉了。
怀柏手抚着佩玉的发,觉得徒弟秀发如丝缎柔软,比狐狸尾巴还要好摸一些,“我也想保护你呀。”
佩玉感受到师尊的温度,心渐渐安定,勾了勾唇,又小声说:“我害怕命数……”
怀柏安慰:“我不是渊风,你不是九尾,我们比她们要强大许多,等我们强到可以与天道抗衡之时,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能奈何你我?”
她记得时陵惨痛,但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的弱小。既不能强大到早早看穿鸣鸾伪装,又不能带好友走出时陵,才这么可怜地如同蝼蚁一般的践踏。
怀柏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待回孤山后,便开始努力修炼,为了佩玉,也为了所有她想珍惜的人。
……
霁月送狐妖离开时,天边斜阳万里。
晚霞璨如织锦,天地染上一层金色,如梦如幻。
狐妖不能做一个圣人,就算东海的百姓认可,圣人庄里的长老也不会罢休。
霁月将狐妖放下,最后一次摸了摸她柔软的皮毛,狐妖乖乖地伏在地上,没有跃开。
游烟翠眸里含满了泪,哽咽道:“师尊,对不起,过去是我任性。”
狐妖心中莞尔,“我从未怪罪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世上哪有父母会因这点小事记恨自己的孩子?”
游烟翠闻言,眼泪掉得更凶。
狐妖的目光移至柳环顾身上,语气有几分歉疚,“过去,是圣人庄负你。”
柳环顾身子紧绷,强笑道:“师尊,圣人庄养育我,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我……”
狐妖叹息,“你身上负有魔血,注定要比别人走得更坎坷,这些年来,你努力想要接受别人的认可,可你又曾真心喜欢他们?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苦心经营得来的东西,不会让你真正开心的。”
柳环顾眉头紧拧,似有所思。
狐妖道:“就送到这里吧。”
它的身影迅如闪电,像山林奔去,只见一道雪亮的光掠过,眨眼便至山岭之上。
游烟翠疾跑几步,恋恋不舍地喊:“师尊,不要抛下我们!”
狐妖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想起了八百年前,与渊风分别之时。
那时也是这么一个日暮时分,渊风寿元将尽,决意独自赴死。
它追在渊风身后,哭着喊:“渊风,不要抛下我,求你,不要丢下我!”
渊风朝她摆了摆手,“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了。”
没有回头。
狐妖小声说:“不必相送了。”
她转头翻过山岭,身影隐于天边,再也看不见了。
狐狸本该属于山林,这八百年逆天而为,修为倒退,自己也不曾欢颜,就这样把薪火传给小辈们,默默看她们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已是最好的结局。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
117图穷匕见
“有为剑出世,洞庭君重伤。”
“九尾离开圣人庄,霁月继任东海之主。”
“怀柏停留东海,助霁月防御水族,平定内乱,那条蛟不再听我们指使,被我斩杀,另立一条小蛟为王,命其牵制圣人庄。”
“然水族节节败退,时间不多,动手吧。”
……
琢玉峰气候与孤山六峰不同,为了炼器之便,峰主在琢玉峰设天地两仪阵,山峰左边沸海烈焰,右面雪花飘零。
琢玉峰主文君负手行在冰火之间,指尖纸鹤坠于火焰中,蹿起火星,马上化作星星点点的黑烬。
她合了合眸,轻轻一笑,转身往黄钟峰飞去。
叶云心正在抚琴,眉目微垂,神情认真。她弹的是一首《凤求凰》。
黄钟峰主是草木所化,千百年才得以开窍,饶是如此,于情感上难免迟钝一些。
她知道自己不足,细心向孤山中唯一结过契的小师妹请教,怀柏的话深深刻在她心里——
“云心师姐啊,你要知道把喜欢深埋在心是不成的,你得让她知道你的喜欢,平日多说几句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