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天下,任用亲信大臣,黄子澄、齐泰与方孝孺。
朱檐之上白雪覆顶,自入大理寺牢狱这是萧玹第一次踏入皇宫,年轻帝王朱允炆眉目舒朗五官清秀,气质依旧温和,见到萧玹走入华盖殿中急忙自龙椅上起身相迎,声音中有着喜悦:“玹儿。”
扶住了欲要施君臣之礼的萧玹,朱允炆为萧玹赐坐这才重新坐入龙椅中,眉眼中尽是笑意:“自登基后,大小事须得亲做决断,倒是许久未曾见到玹儿了,玹儿今日来有何事,只要玹儿开口,兄长无不应允。”
在萧玹面前应当自称为朕的朱允炆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兄长般的关切并无逾越之意,萧玹心头有着暖意,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听曦姐姐言,皇上近日有削藩之意?”
欲要削藩本是极为隐秘,朝中也不过寥寥数人知晓,朱允炆待萧玹毫无防备:“藩王势力各自为政手中兵权极重,若是有谋反之意江山将会动荡,我的确有意削藩,并打算由势力弱小的周王动手。”
萧玹此行便是为了给朱允炆提醒:“诸王之中燕王势力极大,若皇上有意削藩,须得时时刻刻盯住燕王举动,若可行,理应先削燕王,恕我直言,高阳郡王如今在京城中,或许可扣下作为人质。”
见萧玹蹙起的眉似为他谋虑,朱允炆展颜笑道:“玹儿不必多虑,如今天下大定,诸王怎会如此轻易起谋反之意,恰是临近午时,玹儿便留在宫中用膳如何?”
如今与朱允炆亲近倒是不虞了朱玉英吃味,萧玹笑容带着黯淡:“允炆哥哥日理万机,我不便打扰,允炆哥哥一定要时常派人探查燕王一举一动。”
拜别了朱允炆,乘着汗血宝马回到暂住的汝阳公主府中,汝阳公主府上下将萧玹当做主子般伺候,比之当年伺候驸马都尉谢达更为妥帖。
用过午膳后萧玹坐在院中,笔尖生花在宣纸上落下一朵朵腊梅,去年在燕王府中也是这般飘雪的午后,朱玉英坐在腊梅树下拨动琴弦,一丝丝一缕缕扣在了心弦,执笔皓腕微微颤抖一滴墨汁落在纸上。
心已乱再无法下笔,萧玹右手轻按因思念而疼痛的心,院外传来管家柳逍讨好的声音:“萧姑娘,雪狼堡有人求见。”
雪榕站在雪地中双手捧着一只狭长锦盒,肩上沾满素白雪花显然是风尘仆仆赶来,萧玹急忙放下手中笔走出院外,面对雪榕弯腰拱手施礼恭敬道:“榕叔。”
请了雪榕入屋中坐定,婢女们立即为萧玹与雪榕斟上热茶,雪榕将手中锦盒递给萧玹:“京城如此冷寒,南诏国倒是温暖如春。”
几句寒暄饮下一盏热茶,雪榕起身告辞,萧玹一直将雪榕送至公主府外见雪榕离开这才转身回屋,打开狭长锦盒露出象征鬼魅身份的玉质面具与赤霄剑,轻轻拨出赤霄剑,只见刃如霜雪寒光逼人。
朱元璋葬后百日,奔丧的藩王、世子等皇亲国戚向新帝朱允炆递交奏折各个言辞华丽恭祝帝王登基顺带表达回分地之心,朱允炆恩准,各王逆着漫天雪花出了京城。
比之夏日的炎热,幼时在长白山长大的萧玹更为喜爱这冬季的银装素裹,透过这漫天雪花依稀便是去年初见朱玉英的容颜,温文尔雅中透着疏离,碧玉年华偏又遗世独立般冷清。
手掌伸出,飘落的雪花一朵朵入了萧玹手心,侍奉萧玹的婢女冬钰走入院中面对萧玹拱手施礼:“禀萧姑娘,永安郡主求见,已将永安郡主引至正厅。”
不自觉的握紧了掌心再张开之时已化作了水,萧玹眼眸之中的寒意比之这冬日雪更盛,曾告诫过朱玉英莫要前去危机重重有死无生的藏宝洞,终究她还是抵不过对权利的渴望,将会亲率江湖招来的高手以及燕王府中暗卫前往藏宝洞。
唇角笑意泛着冷意疲惫而失望,燕王对汉王宝藏志在必得或有狼子野心,若是他人葬身藏宝洞中就当做是提前为朱允炆除去燕王的左膀右臂,却终究无法舍得让朱玉英受到一点伤害。
萧玹转身自屋中拿出一只锦盒,盒中放着萧玹临摹出藏宝洞的线路以及慕倾给予的龙形玉佩,萧玹低头两滴泪落在锦盒愧疚道:“小染,抱歉,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出事。”
再次抬头眼中已不见了泪痕,将锦盒递给冬钰:“亲手交给永安郡主,与她言,不必再等,我不会见她。”
朱玉英亲手接过冬钰送来的锦盒,看清楚盒中物事心口骤然生疼眼神痛苦而倔强:“我今日一定要见玹儿。”
萧玹居住的独院朱玉英探查得一清二楚,汝阳公主不在府中没有人敢拦永安郡主的路,踏入院中一眼便可见站在屋檐下孑然而立的萧玹,清澈如掬一汪清泉的黑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住瞬间痛彻心扉,纤细身姿颤抖着一步一步向萧玹靠近,距离萧玹极近朱玉英这才止住了步伐,微凉指尖欲要抚摸萧玹脸颊却被萧玹退后了一步避开。
朱玉英声音带着哽咽:“玹儿,你不舍我涉险,你如今依旧是爱我,为何要折磨彼此?玹儿,我眼里心里梦里只是你,玹儿,爱我好不好?”
萧玹眼中有着泪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