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衡把账单上的数字确认了三次,才抬头问简若道:“这个月你们跟傅先生的合作格外多吗?”
简若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谈衡这才狐疑地拆开账单, 从头翻到尾,忽然脸色大变。
近半数的消费都在最后一笔,那上面赫然是蒋绎的名字!
谈衡手一抖,账单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他霍然站起, 接连在屋里大步转了好几个来回。
简若旁边的少年好奇地捡起账单,简若皱了皱眉,轻声道:“不要乱动。”
正是蒋绎新交的小朋友简烨。
少年却没理姐姐的忠告,反倒一脸天真地说道:“我也认识一个叫蒋绎的哥哥。”
谈衡猛地回过头,失态地一把擒住少年的手腕:“你认识的人……是什么样子?不,别说,告诉我他在哪!”
简烨忍不住吃痛地“嘶”了一声,谈衡这才稍稍放松了力道,但依旧目光灼人。
简烨不由得多看了谈衡几眼,半晌才小声道:“不是很熟,但是前段时间听他打电话找工作,好像是一个叫做春来的公司。”
简若带着简烨离开“和”时一直绷着脸,半个字都没说。直到上了车,她才怒气冲冲地对简烨说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才多大?你、你怎么敢把手伸得这么长!”
简烨漫不经心地看了姐姐一眼:“别生气啊,我才十九岁,总得试试才甘心。”
简若简直要被她不省心的弟弟气死了,她冷笑了一声:“试试?出了他公司大门,谈衡都未必记得你!你想怎么试?”
简烨的目光越过简若,坚定却似乎全无方向。他轻声道:“他们要是缘分尽了,那他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呢?”
B城有三个□□来的公司,一个是茶馆,一个是书城,还有一个是做有机食品的。谈衡想不出蒋绎会在哪家,又不愿打听,怕打草惊蛇,就干脆直接把三家都收了。谈衡对收购唯一的要求就是快,给多少钱无所谓。
谈衡作为风头正劲的商场新贵,每一个动作都是引人注目的。他一夜之间收了三家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小公司的行为却让许多人都看不懂了,有机食品虽然热,但是跟谈衡的业务毫无关联,茶馆和书城就更别提了,尤其那茶馆,地处偏僻,早就半死不活了。
周一一大早,谈衡被一个突发事件绊住了,他本来一大早就想把他新收的三家春来跑一遍的。谈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他转念一想,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庙都是他的囊中物了,还担心个什么劲?就这样,谈衡把悬着的心强心按回到肚子里,快速解决了突发事件。
谈衡怎么也想不到,年春来的嘴能这么快;蒋绎趁着他还没来的这段时间,早就跑回煎饼店了。
“员工名单就在这里了,您看看。”年春来谄媚地笑道。
谈衡扫了一遍,没看见蒋绎的名字,有点失望。然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财务部上,皱了皱眉:“你们财务只有一个会计和一个出纳,负责人是谁?”
“有的,不过没跟我们签正式的合同,我就没往这上面写。这人您熟,”年春来卖了个关子:“就是蒋先生。”
年春来继续道:“您知道的,我们这小庙装不下大神,碰着一个纯属我走了狗屎运,签合同的时候全按由那位先生。人家想干几天就干几天,反正他多待一天,我就赚一天。”
谈衡从来没见过这种别出心裁的合同,简直要气死了。也就是说他花了三笔冤枉钱,手里却连个哪怕稍微能约束蒋绎行为的破纸片都没有,人家照样想走就走!谈衡皮笑rou不笑:“您倒是厚道。”
年春来完全没看懂谈衡的脸色,还赔笑了两声:“说起来,我刚跟蒋先生交待过,待会我组织一下,让他跟您正式交接。”
谈衡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再怎么迅雷不及掩耳,也没迅过年春来那张嘴。那还交接个屁,蒋绎肯定早就跑路了!
年春来对蒋绎的行踪一问三不知,谈衡铁青的脸再也没挂住,一言不发地把年春来扔在了公司里,怒气冲冲地走了。
年春来起初不明白金主大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年春来耸耸肩,反正钱已经到手了,管他呢。
谈衡回去就关起门来摔了一套茶具,他现在唯一的线索已经变成了“蒋绎暂时还在B城”,究竟会不会跑,什么时候跑,他一概不知。
谈衡平静了好一会,让秘书买了一堆礼物,找上了傅秉白,结果傅秉白把自己当成了一只锯嘴葫芦,坚决不吐露一个字。谈衡彻底抓狂了:“你不想告诉我,给我寄账单做什么!”
傅秉白耸耸肩:“因为那天他无意间叫了你的名字,我才给你寄账单的。至于看不看得到,找不着得到,全凭缘分。”
谈衡只听见了第一句话,抓着傅秉白喜不自禁:“他叫了我的名字?怎么叫的?”
傅秉白嫌弃地甩开手:“不告诉你。他有新生活了,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