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接手,也并未改变大的格局,只是新植了些喜欢的植物品种进去,又花了巧心思在池边崖上造了观景亭。
逢上节气,有好友相聚,倒真能凑出流觞曲水、饮酒唱诗的风雅之宴。
他这后园,虽不是什么禁地,但也不会容人随意出入,将三人带来只是想表明已将他们看做了朋友,而不是养在府中仅供取乐的乐师、下人。
处得好的两个人不一定要志趣相投,就像是吕嗣荣一点儿也不喜欢歌舞表演,却能和三人关系打得十分熟络。
“这人世,真是变化莫测,一个月前,你我还躺在泰叶园的炕上朝不保夕,如今竟也过上这般安逸的生活。”
支博彬端着一块石头在凉亭里练习臂力,江至如就坐在一边感慨。
“是啊。一个月前,我们还在颠沛流离,现在却能坐在皇子府邸的后花园内,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实在不可思议。”
萧季凌靠在另一面将一本游记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他识字不多,从小到大接触的文字也就是戏本了,而且班子里的师父爱好口口相传。
只因为这本书是吕嗣荣推荐的。吕嗣荣前几天总在后园看,而且不时发笑,他因血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待人看完后取来了这本书。
好在吕嗣荣也承诺了可以教他一些不会的东西。
“是啊,瞧咱们季凌都开始做学问了。”支博彬在文化方面是个大老粗,戏本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认字还赶不上萧季凌。
“我也看来着,可惜看不进去。”江至如叹息一句。
“看什么了?”从外面回来的吕嗣荣一回府就赶去后花园,这三人果然在这儿,他隐隐地听到看书的字眼,便随便问了一句。
江至如和支博彬站起身鞠了一下躬,就算是行过礼了。其实吕嗣荣吩咐过没有旁人在场这些礼节就可免了,但如今看来,只有萧季凌将他的话听进去了,那两人始终不能接受一个皇家贵胄与自己的关系太过亲密。
所以,闲度光Yin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萧季凌在跟吕嗣荣玩闹。
这不,吕嗣荣按捺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才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书上挪开。
“看得这么认真,今天没遇到生僻字或不懂的词?”
“走走走,咱们去那边清净之地请教,这两个人太吵了!”萧季凌调皮的性子完全暴露出来。那两人早就习惯了,吕嗣荣倒觉得很有趣。
“你看看,这个字念什么?是什么意思?”
两人来到一个清净的竹厅里。吕嗣荣常在这里作画,近日这变成了萧季凌的辅导课堂。
萧季凌指着书上的一个“鹓”字,睁着好学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鹓行,鹓鸟飞行。鹓呢,指的就是鹓鶵,古书上凤凰的叫法。鹓鸟飞行,其群行列整齐,故用以比喻官员上朝的行列。还有鹓班,即朝班。鹓鸿即朝官的班列。”
“原来是这样。这鹓鶵我倒听过,戏词里说它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终于说到了自个儿的知识范围,萧季凌还有些高兴。
“这是庄子之言。”吕嗣荣笑了笑又和他说起《逍遥游》,两人并肩坐着都十分向往。
“王爷,真的很感谢您。”萧季凌突然说道。
“谢我什么?”吕嗣荣疑问。
“谢您将我们当作朋友看待,谢您给了我们这样的生活。”眺向前面观景亭,江至如和支博彬正打打闹闹,从那欢声笑语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放松,这是过往的十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他们的笑不是为了自己,哭也不是。
“那我也该对你道一句谢。若不是你们,我这园子也是凉薄凄清,孤芳自赏。”吕嗣荣扯平嘴角,笑容温暖。“当初一本《礼记》让我们相遇,真以为就是过客了,谁知如今却坐在一起谈天。”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萧季凌感叹道。
山风拂面,十分清爽,萧季凌看书,吕嗣荣坐在对面打瞌睡,不出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窗子没关,不知道从哪儿飞进来两只蝶儿在周身起舞。
“哟,这是打哪儿来的一对蝴蝶?搅了小爷看书,小爷非得捉住你们。”萧季凌蹑手蹑脚地起身扑蝶,扑了一会儿,玩得是面红耳赤。他顾不得正在睡觉的吕嗣荣了,袖子在他的脸上拂来拂去,有一回还差些将巴掌呼到他脸上。
“本王在睡觉,好烦啊你!”吕嗣荣还没清醒,闭着眼睛说话。
“别睡了,快起来看蝴蝶。”
吕嗣荣闻言睁开眼睛,两只蝶儿正好在他面前的桌上停住,他一坐起又惊跑了。
缠缠绵绵地飞高了。
“真可惜,没逮住。”虽是帮他可惜,但是也睁着不满的眼神看萧季凌,这家伙在他睡觉期间折折腾腾,就没安静下来过。
“在戏里,亡侣出坟化蝴蝶,颠鸾倒凤因情意,虽没了性命,却叫人羡慕。”闹腾的家伙这会儿却突然安静下来了,他感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