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北堡几十里外,紧靠山脉和森林,有一座偏远狭小的村庄,临近傍晚,樵夫和猎人从森林里陆续走出,女人和孩童从耕田里返回,渔夫从结冰的河里拉出沉重的大网,稀稀拉拉的小鱼在里面跳动。
这里的人们处于北堡的保护下,蛮荒之地里的可怕怪物到不了他们这里,但贫瘠的土地,强盗和野兽的sao扰,还有领主的苛税,依然让他们生活困苦,一些处境较好的农夫家中稀稀落落的点燃起油灯。
对于男人们而言,唯有傍晚,才有片刻的喘息时间,在村庄的酒馆里,啤酒的白沫从木杯上滑下,在周围的牢sao和喧闹中被推给顾客。
这里是村庄中唯一可供旅者歇脚的旅店,同时也是廉价的餐厅和酒馆,但这里并没有许多过路人,大部分的客人都是村中的单身汉和想要喝酒疏解烦恼的成家男人。
在冷风中,酒馆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健壮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庞大半遮挡在帽兜下,在行走间露出斗篷下的锁甲,发出剑鞘碰撞的声音。
村庄的农民们渐渐安静,他们能分辨得出来,这是个刀口舔血的雇佣兵,酒馆老板匆忙从柜底倒出一杯浓酒,放到桌上时,这位客人却没有伸手去接。
给我面包和干rou。男人说道。
他在缓慢地左右审视,仿佛谨慎沉稳的野狼,我想要找个地方休息。最后,这个雇佣兵抬起眼,看着酒馆老板说道。
啊,当然老板拿出沾灰的簿子,男人却抬手打断,不要普通的客房,村子边有个磨坊屋,那是谁的?
在离村庄很偏僻的一个地方,那确实有个磨坊,只有河水彻底解冻时才用得上,其余时候只用来堆稻草和粮食,在一个严冬过后,如今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是我家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沙哑的老农夫的声音。
男人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铜币放到他桌上,租给我几天。接着他就要转身离去。
你是个佣兵吗?一个衣衫破旧的男孩却在此时站起,问道。
男人停下脚步,瞥向他。
男孩鼓足勇气,你能接受委托吗?我们这里有怪物男孩背后的农妇拉了他一下。
不接。银发男人收回目光,冷漠地回道。
酒馆老板从后厨走出来,将几块刚切好的面包和快要发霉的rou干包在纸里,男人接过食物,将钱放在柜子上就要出门。
人们低声议论,这是个小村庄,消息传的很快,人人都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深夜外出,为了寻找自家丢失的牲畜,结果一去不回,男孩哭叫着说是长翅膀的狮子怪物将父亲抓走,说那怪物在他们家附近窥视很久了,但大家都知道,现在这个时节,不过是山里的野兽来偷食了而已,那家人的运气不好罢了。
被谈论的男孩却不能容忍了一样,他挣脱母亲的拉扯,夺门而出。
外头寒风阵阵,酒馆旁的马厩里的水槽都结了层薄冰,有个肌肤像雪似的,披着斗篷的姑娘,站在马厩边,抚摸着棕色的马。
她听到声响,转头向他看来,男孩愣了一下,他这个年纪还无法理解美丽,但不妨碍他模糊地明白这是一位小姐,可他心情不好,也不打招呼,就扭头跑开。
莉莉丝看着那个小男孩跑走,塞里考从酒馆里走出来。
[发生什么了吗?]在路上走着时,莉莉丝吃了几口面包,向男人侧过头,用嘴唇无声地描绘道。
没什么特别的。塞里考回道。
他们来到一处磨坊,河水凝结在水车上,根本动不了,木板搭建的屋子从外面看还挺大的,进去后就发现大部分空间都被磨盘占据,屋里还散发着一点牲畜的臭味,只有角落里堆着薄薄的稻草。
塞里考搭起火堆,使得磨坊里温暖了些,莉莉丝毫无怨言,将睡袋铺在地上。
在火堆的温暖光线和黑暗的交织下,塞里考拿出rou干吃起来,拧开棕色皮袋,偶尔喝几口酒。他深呼吸,酒的味道带来放松和温暖,在莉莉丝盯着火堆发呆时,男人将酒袋递给她。
她迟疑片刻,接过来,狐疑地嗅了一下那黑洞洞的开口,酒的烈气让她皱了皱鼻子,女孩仰起脖子浅尝辄止,然后被呛得拼命咳嗽。
塞里考骤然笑了起来。
她将酒袋推还给他,顺便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夜晚很快降临了,莉莉丝蜷在柔软的睡袋里,昏昏欲睡,火堆渐熄,她觉得有些冷,扭头看向靠在火堆旁的塞里考。
火堆映出的光在他的脸庞上跳动,而他看起来无动于衷,并不接近她。
她向着他掀起睡袋的开口。
不要。他低声说,就像在不合适的时机,面对淘气的女伴,脸庞上有些许无奈。
可莉莉丝觉得他莫名其妙,自尊心受挫不已,她生起闷气,扭过身去了。
窗外,月亮从乌云中露出半个圆满的轮廓,但在得以窥其全貌之前,它又迅速地藏入云中。
第二天醒来时,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