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袋啤酒就這麼被閔舒菀扛回天上苑,電梯在四樓開了門,她先將兩袋啤酒罐放置在地上,準備往背包裡摸索鑰匙,平時包裡就特多東西,而總在關鍵時刻找不到那鑰匙,隻手就像在深海裡摸索尋找那救命解藥,摸著摸著卻摸出一堆消費帳單、發票,閔舒菀氣得腿軟,索性放棄尋找鑰匙,一屁股便坐在大門前的樓梯口,隨手便拿出啤酒買醉。
她掏出那隻破手機,一點入社群網站就看到柳霖與櫃姐的合照,哇!有沒有這麼急著發表啊?而過沒多久,通訊軟體接到好幾則通知,都是大學同學的問候,她實在懶得一一點開,就想滑上時,手機電量也瞬間沒了,不是吧,前一秒還顯示15%的電量啊!閔舒菀無奈地將手機扔進包裡。
不知過了多久,腳旁堆滿了大小瓶罐的酒瓶,閔舒菀似乎嫌自己還不夠醉,仍想繼續灌酒,起身想往另一帶酒罐拿時,重心不穩便將一兩罐空酒瓶摔落制樓梯,清脆的鋁箔聲,鏗鏘有力的一同往下方樓層奔跑,不一會兒聲音沒了,閔舒菀也不是特在意,又開了瓶酒罐繼續動作。
閔舒菀不知道讓聲音停止的原因,許顁寬拿起腳下的酒瓶,抬頭往上方查看,偶爾間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剛下班的他很想當是自己兩天沒日沒夜的開刀所引發的後遺症,但聲音時大時小,總不會有流浪漢吧?要是真發生了這是,如此追求生活品質的他,勢必會馬上找房東投訴。
於是,他循著那聲音,往四樓走,直到看著眼前所誤認的流浪漢,他有些驚訝道:「閔小姐?」閔舒菀此時真的有點茫,但她還認得出眼前是三樓的住戶,那位身高高、顏值高、薪水高的三高鄰居,「許醫師,您剛下班啊?」
許顁寬看出閔舒菀早喝醉,便將手中的瓶罐遞給她,「我想,這應該是妳的。」閔舒菀接過他手裡的瓶罐笑笑不說話,許顁寬看著包圍著閔舒菀的盡是各式酒瓶,出於對鄰居的關心,他問道:「閔小姐,妳還好吧?」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她不好、很糟糕!察覺自己可能說了笨話,許顁寬改口道:「妳是沒帶鑰匙?怎麼坐在樓梯口喝酒。」
「其實啊——我真的、真的不喜歡住在這裡,貴死人的房租,還有樓上吵死人的狗!」許顁寬聽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他第一次見到閔舒菀這模樣,如此......大剌剌。就他所知道的她,這兩年住在天上苑的時候,都是個禮貌、不多話,笑臉待人的女孩。
果然,人還是只有在喝酒時才會說真話。
「既然不喜歡這,妳可以搬走啊,何必繼續勉強自己呢?」見著有趣,許顁寬也跟著閔舒菀肩並肩地坐在樓梯口旁,隨手也拿了罐酒來喝,該說他自動還是要制止閔舒菀,別讓她再喝?
「我也不知道,都多大年紀的人,卻總還是勉強自己做些不喜歡的事,」閔舒菀喝了口啤酒,「本以為長大了,可以有更多的選擇,但事實是,很多時候都得委屈自己,屈就一個不得不。」
「是啊,小時候總希望快點長大,但長大了卻想回到從前。」
「許醫師,像您這樣的人生勝利組,多半時還是能做個選擇自我意識的個體吧!」
許顁寬沒有吭聲,事實卻也非閔舒菀所說的這樣,他雖然是知名外科醫師,過著人人稱羨的生活,但很多時候都是沒日沒夜的Cao刀手術,從醫以來,看過的血比吃過的米多。
「閔小姐,妳還年輕,沒必要就給就此畫地自限。」他說,「大環境差,人人自危,世界局勢皆是如此。即便過得再苦,也沒必要遷就他人,將就自己,好嗎?」
閔舒菀對許顁寬笑的點頭,雙眼瞇成一線,不知道是有沒有將許醫師的話聽進去,但在想起身卻重心不穩著往許顁寬倒,許顁寬一手攙扶著她,另一手還忙著拾起地上的酒瓶,「閔小姐,妳可以自己進去嗎?」閔舒菀手指著自己的包包,許顁寬在雜亂的包內到處翻找著鑰匙,「在這裡。」許顁寬將鑰匙遞給閔舒菀,她接過鑰匙後對著把鎖亂插一通,「嗚嗚!怎麼連你也找我麻煩!」對不準門鎖讓閔舒菀氣瘋了,莫名開始哭起來。
許顁寬一旁看了真傻眼,再次對眼前的閔小姐感到驚奇,忍不住噗嗤一笑,「你笑什麼笑呀!」閔舒菀瞪著許顁寬,他從她手邊接過鑰匙,沒幾下子就將大門打開,閔舒菀飛奔地衝向浴室,還好還知道要跑廁所,而非在鄰居面前尿褲子。許顁寬將沒喝過的酒瓶放進廚房冰箱內,他看著與自己樓層格局相似的房間,在一個女子住進卻如此......凌亂。
待閔舒菀從浴室走出來後,她直往房間床上倒。許顁寬處於好意上前查看,他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衣服也沒換的她癱軟在床上,「閔小姐,若沒事我就先回我家了。」
「嗯嗯,」閔舒菀似乎還有些許意識,「掰掰!」
許顁寬低頭看著她沒卸下的妝,也不知怎麼地就往一旁的梳妝台拿了幾塊棉布,在凌亂的化妝台找卸妝水,交過不少任女友的他,對於這點小事老早駕輕就熟,替閔舒菀將臉上的妝一一卸除,他倒也是看清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