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父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翠绿的玉箫,正在学着吹奏。
叶暠宣说:“我去见父皇。”
阿千低声说:“可殿下大婚在即,此时离开,怕是皇妃在宫中不好安身。”
叶暠宣说:“南廷军营勾结魔族,若不尽快解决,只怕半壁江山要生灵涂炭。至于大婚,云儿也不在乎那些虚名,”他停顿了一下,说,“阿千,我有件事,必须要你来做。”
阿千跪地行礼:“阿千是殿下的人,刀山火海,但凭殿下吩咐。”
叶暠宣叹了一声,说:“此事,或许会要了你的命。”
阿千说:“但死无悔。”
叶暠宣说:“我这次离京,你不必跟随,就留在文霄殿,不许蟠龙殿中任何人拜访皇妃,也不应所有宫的召见。”
阿千愣了一下,没有问为何,低头说:“是。”
叶暠宣轻摇着折扇,语气温柔又低沉,说:“哪怕圣旨来了,也不许。”
阿千肩膀微微绷紧了些。
叶暠宣说:“此事便是拿你的命堵住文霄殿的门,你若不愿,我不勉强,随我南下便是。”
阿千颤声说:“殿下有命,阿千绝无不愿,定会守住文霄殿,哪怕抗旨杀头,也不会让人踏入文霄殿半步!”
南廷军营的事,叶暠宣经营了三年,借着商道和治水几次南下,就为了打探南廷军营的情况。
南廷军营借着当年景昶宫变,在潺塬城以南扎根渐深,卫家世代传承南廷军营统领之职,几乎成了半壁江山真正的霸主。
皇上早就想收回南廷军营的兵权,却一直无法下手。
南廷军营在南关扎根太深,像是一只野兽,已经在山林中被血rou筋骨养出凶性,再难收回笼子里。
除非……有人原作驯兽者,舍命前去,把野兽带回笼子里。
可这驯兽的路上,会不会被咬断手脚,甚至丢了性命,那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事了。
叶暠宣进了蟠龙殿,恭恭敬敬地跪下:“父皇,卫客东接了一队魔族中人进了南关。”
皇上抬起头,冰冷的眼底是有些怪异的喜色:“好,他终于动了。”
叶暠宣说:“儿臣请命南下,替父皇收回南廷军权!”
皇上说:“起来,坐着说。”
叶暠宣起身坐下,父子俩各怀鬼胎,皮笑rou不笑地对视着。
皇上说:“此次南下,必是凶险万分,朕派宫中禁卫暗中随行保护你,若有不测,以烟花为信,他们一盏茶内便会赶到。”
他到底对这个过于聪慧的儿子不放心,要自己的人跟着才行。
叶暠宣笑着说:“谢父皇心疼,那儿臣的烟花去哪里领?”
皇上笑道:“去找禁军统领问,朕哪儿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里?”
叶暠宣和他的父皇说笑了几句,领了密旨和令箭虎符,便退下了。
事态紧急,他必须马上出发。
走出蟠龙殿,叶暠宣对身边的亲卫说:“阿千是不是喜欢鱼市上一个姑娘?”
亲卫说:“是。”
叶暠宣说:“今夜派人去那姑娘家,连夜把人送出城,越远越好。离京七百里之后给那一家人留下下银两,让他们隐姓埋名,此生莫要再回京城。”
亲卫不解地问:“殿下,何至如此……”
叶暠宣平静地说:“我此次南下,阿千在宫中多半要死,他为我尽忠,心中必然不愿牵连心上人,我就替他都安置好了吧。”
亲卫低下头:“殿下考虑的周全。”
叶暠宣摇着折扇,说:“把那一家人送走之后,你们也不要问他们要去何方。不许打听,不许跟踪,让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亲卫越听越心惊:“殿下,您是要……开始了?”
叶暠宣说:“此事不急,皇长兄方才还坐在蟠龙殿中呢。”
亲卫脸色有些白,握紧了手中的刀。
叶暠宣笑问:“怕了?真怕了我就调你换个地方呆,都是小事。”
亲卫急忙说:“属下誓死追随殿下!”
叶暠宣收起折扇:“什么死不死的,走了,本殿下要回宫去哄皇妃了。”
掌门还在和体内的那缕魔气争斗,自从那日运功被送饭的打断,他就再也无法把体内的魔气清除干净。
叶暠宣走进来。
掌门闭着眼睛继续运功。
二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混蛋在他屋里进进出出,唯有叶暠宣的气息靠近,不会打断他运功。
叶暠宣说:“师父,出了点状况,我要出京。”
掌门眼也不睁:“什么时辰回来?”
叶暠宣停顿了一下,温声说:“今夜不回来了。”
掌门说:“明天什么时辰回来?”
叶暠宣轻叹一声:“明天也不回来了。”
掌门睁开眼睛,有些无措地看着叶暠宣:“为什么不回来……”
叶暠宣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