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如此温热动人吗。
掌门开始运功疗伤,叶暠宣去查看四周。
那石人也不知在想什么,坐在崖边没有再追过来。
这里像座孤岛,四面八方都是悬崖,大雾茫茫,看不清对岸的样子。
他的笨师父受了伤,可能一时半会儿不能御剑了。
叶暠宣往密林深处走了两个时辰,却发现了一处奇异的洞口。
走进洞中,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树林从朱红变为翠绿,一道半透明的阶梯隐在林中。
阶梯似有若无,悬空着架在林间,一直往上漫延至云端,好像……好像踩着这道阶梯,就能上登仙界。
叶暠宣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道:“通天梯……”
他寻得白骨乡,是因为一侧古书,书中寥寥几笔提起过通天梯便在白骨乡中,他也拿这话哄得掌门随他进了白骨乡。
可他没想到,原来白骨乡中真的有通天梯,真的有这样一处可令凡人飞升之所。
他眉头紧蹙,自言自语:“若是师父知道了,他定要就此登天飞升。”
师父苦修三百年,就是为了飞升成仙,可迟迟未曾寻得最后一道关。
通天梯就静静地呆在那里,曲折绵延地通向天上云端,那是云掌门苦求了三百年的成仙之路。
耳边响起了师父的密语传音:“你臭小子跑哪儿去了?快回来,那大块头睡了,我们赶紧离开。”
叶暠宣仰头又看了一眼那道天梯,缓缓走出山洞,回手施幻术,遮住了洞口。
他回到掌门休息的地方,依旧眉目温柔笑眼含情:“师父休息好了?”
掌门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叶暠宣不动声色地捻着扇子:“去找路。”
掌门随口问:“找到了吗?”
叶暠宣合起折扇:“不曾找到路,深林中连只鸟都没有,师父,此处古怪,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剜心之刑到底过于折磨人了,掌门脸色惨白着,艰难地站起来,沙哑着说:“为师带你御剑……”
他指尖捏了个剑诀,可那剑刚在浮空中幻出一个虚影,掌门就口吐鲜血踉跄着跪倒在地上,剑影散去了。
叶暠宣急忙俯身把师父抱起来:“师父,别折腾了,我带你出去。”
掌门沙哑着问:“你怎么走?”
叶暠宣说:“总有办法出的去。”
掌门仰头看着他已经长大的孩子,恍惚着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叶暠宣把掌门抱起来,说:“白骨乡的地图我看过,此处并不大,若是从北崖下去,应该便是北海了。”
掌门皱眉:“你要跳海?”
叶暠宣说:“师父,我水性很好,你放心,睡一觉吧。”
掌门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他胸口疼得厉害,又欢喜得厉害。
二十年前,他一个人抱着还在刚会走路的孩子,和那石头大战了七日,又滚落深涧,跌跌撞撞,伤痕累累地一个人逃出白骨乡,满目皆是茫茫风雪,不知生机在何方,还要护着他的孩子活下去。
二十年过去了,还是白骨乡,还是这道断崖,他依旧身受重伤。
可这一回,他的孩子长大了,让他放心在年轻的怀里睡去,只要睁开眼睛,就回家了。
这是不是……是不是,上苍终于肯怜他一回,不忍他太累太苦,那个当年再肚子里差点要了他性命的孩子,其实,是来护他余生的人。
叶暠宣一手抱着师父,一手把通天索挂在崖壁上,顺着绳索滑下去。
还好离开长秦关时跟秦毅要了这东西,否则以他的轻功,带着一个人攀爬这样的悬崖,确实吃力了些。
悬崖高得一眼看不见下方的样子,叶暠宣边爬边说:“师父,你以前来过这里,对不对?刚到白骨乡,我就发现了。”
掌门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安宁,居然真的睡着了。
叶暠宣说:“师父,刘老头不想做烤鸭了,他嫌累。”
掌门半睡半醒地说:“嗯。”
叶暠宣说:“我学过包饺子,可怎么也学不会。有一年冬天我在御膳房求一个叫梅花的小厨娘教我学包饺子,被父皇知道了,还训斥我不务正业,让我专心读书。”
掌门睡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说:“他想让你继承皇位吗。”
叶暠宣抓着绳索轻轻一跃,又坠下八尺高:“我生母至今都不知是谁,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只野猴子,怎么做得了太子。”
掌门有些慌张地睁开眼睛:“你想知道自己生母是谁吗?”
叶暠宣低头看向掌门。
掌门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躲避徒弟的视线。
叶暠宣的声音又轻又低,像是撒娇,又好像在说情话:“师父,我有你就够了,对不对?”
掌门装睡。
叶暠宣也没有再说,只是温柔地轻笑了一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