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皇子的得力手下之一,立刻领命退入了黑暗中。
他有一张特别平凡的脸,平凡得不管记性多好的人,都完全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他已经跟随六皇子五年,府里的人还常常忘了他是谁。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东宫,换了身太监衣裳,故意从小探花住着的门口路过,对着空气说小话:“听说了吗,太子和三皇子在门外打起来了,打得那叫一个惨烈。”
说完,他换了种声音自己回答:“我刚从那边回来,太子被三皇子插了一刀,血把东宫门口新开的梨花都溅红了。”
再换一种声音:“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太子砍断了三皇子的胳膊,那血流的,都快淌到护城河了。”
“他们还在打呢。”
“这可怎么办吶?”
屋里的小探花终于呆不住了,苍白着脸踉跄着冲出去,哭着冲向了东宫大门:“住手!你们都住手!!!”
三皇子拎着刀还未开打,就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小书生从东宫里冲出来,脸色惨白,身形消瘦,不知受了多少苦。
他伸手刚要冲过去扶,却看见太子一把将踉跄的小探花抱进怀里,目光又深情又愧疚,复杂地充满了占有欲:“文继,你怎么出来了?”
小探花泪眼盈盈,茫然地看着干干净净的梨花树,和干干净净的护城河,不知所措:“我……我……”
三皇子痛不欲生:“文继,我来晚了……我……我带你走,我们回去,我再也不会辜负你……”
小探花哭着摇头:“回不去了……我们……三殿下……回不去了……是你不要我了……是你……是你不要我了……”
三皇子痛彻心扉:“文继,我那时身居要职,你太美好,好的像个梦。我害怕,害怕你是敌国jian细,我这样的人,最怕背叛。我身死无妨,可我自己的儿女情长,怎么抵得上边关安稳,抵得上江山万里的百姓安宁……”
小探花哭得气都上不来了,只会呜呜。
三皇子慢慢冷静下来,举着刀说:“文继,哪怕你无法再回到我身边,我也会保护你,别怕,这个疯子不会再囚禁你折磨你了,我今天就要还你自由。”
太子抱着小探花给人擦泪,冷冷地与弟弟对视:“我不会再折磨文继,文继也不会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小探花窝在太子怀里,好像没有要挣脱的意图。
阿千悄无声息地回到六皇子身后:“殿下,恐怕打不起来了。”
六皇子微微一笑:“怎么会呢,看,起风了。”
一阵风吹来,满树梨花簌簌落落,雪一样温柔缠绵得迷人眼。
三皇子的刀慢慢落下来,他无力地单膝跪在落花下,铁血汉子的眼中几乎要掉下泪来。
风吹起了小探花本来就薄的衣衫,露出了白皙腕上一道湛蓝泛紫的痕迹。
三皇子脸色绿了,对着太子怒吼:“你居然给文继下缚魂咒!”
缚魂咒是邪门修士的宝贝,能束缚一个人的三魂七魄,把活人变成可以被肆意Cao纵喜怒哀乐的傀儡。
一般都是施于腕脉,呈紫蓝之色。
小探花懵了,太子也懵了。
可三皇子已经被彻底激怒,挥刀冲过来,手下们也纷纷追随主人迎战,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阿千愣住了:“殿下,这是……”
六皇子悠悠道:“那小探花手腕上有些旧疤,他生怕我三皇兄看见多生事端,就偷偷拖人去太医院拿了祛疤的药涂抹。那药动了些手脚。日子久了,涂药之处会在月光下微微泛起蓝紫色,与缚魂咒的痕迹很像。”
阿千叹为观止:“那您刚才遇见有风,是因为……”
六皇子低头莞尔:“我是神仙的徒弟啊,多少,还是被他教过点东西的。”
蕴霁山里的掌门打了个喷嚏,一轮运功到了末了被生生打断,差一点就能再进一层的功法,重新被打回原地。
掌门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个练法,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升天?
眼看着两位皇兄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六皇子这才弹弹袖子上的灰,做惊慌失措状扑过去:“大皇兄,三皇兄,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两人正打在兴头上,谁管得了他,一阵刀光剑影过去,小探花惨叫着倒在地上。
被吓晕了。
六皇子一身血,用悲痛苍凉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两位皇兄,凄楚地慢慢倒了下去。
一国之君不早不晚刚刚赶到,高大冷峻,一双狭长上挑的双目不怒自威,虽已年近半百,却没有一根白丝。
他一身朝服还未换下,缓缓走进这片狼藉中,厉声怒斥:“荒唐!”
两位皇子只得跪下,还不依不饶地一人一边抱着小探花。
皇上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六皇子,眼神更加Yin森可怖,问:“谁伤得他?”
三皇子咬咬牙,说:“父皇,儿臣与太子殿下比武,六弟试图劝架,被我和……我与太子殿下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