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老家, 她现在人在江州。
昨晚的回忆如chao水一般疯狂涌来, 冲击的她整个人都头晕眼花。
她目瞪口呆地坐在床上,一时间消化不良,又想倒下来继续裹着被子翻滚。
直到三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上了阁楼, 不满地在外面挠门,叶颂才想起来得穿衣服啊。
大年初一冻出个好歹来, 未免也太不吉利。
慌张不堪的倒霉姑娘胡乱套好衣服, 然后开门放三花进屋巡视领土,这只猫霸道的很,感觉所有的地盘都是它的王国, 而人类不过是它的子民而已。
叶颂没走几步楼梯,就看见贺勇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
一下子,下楼梯的人同手同脚顺拐了,先出左脚还是右脚都搞不清楚。
贺勇听到脚步声停滞不动,奇怪地抬起头疑惑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脚抽筋呢?”
叶颂很想回答他,我是脑子抽筋了。
她支支吾吾:“没什么。”然后她又掩饰性的干笑,没话找话,“那个,我忘了设闹钟了,睡过头了。”
贺勇反应可比她自然多了,完全无所谓:“又不上班,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呗。”
叶颂又不晓得该怎么接话了,只能嗯嗯了两声,赶紧冲下楼,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门合上的时候,她才突然间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就这么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异性面前。
好吧,她已经暴露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她更狼狈不堪的样子,门外的男性都见过。
可是不一样啊,昨天晚上,那个,他们现在应该算是男女朋友了吧。
叶颂超级想跳起来,啊啊尖叫几声,然后拽自己的头发。
尴尬敲门,尴尬到家了。
正常人大概没办法理解她的过激反应,可是大龄母胎单身solo到23岁,哦不,都已经过年了,应该是24岁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很奇特的体验。
她在卫生间里头待的时间过久,贺勇都忍不住敲门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颂结结巴巴:“没……没有,还好。”
贺勇颇为体贴:“是没那个吗?你放哪儿了?我给你拿。”
叶颂尴尬爆棚:“不是,不是,没有。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什么时候来。”
“哦,我怕你出去一趟水土不服会紊乱。”他语气轻松下来,“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是在家里吃还是想去外面或者出去逛逛?”
叶颂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吃了那么多火锅,肚子完全感觉不到饿。
她想说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儿,突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勇。
还是尴尬啊,完全不知所措的尴尬。到时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岂不是更尴尬。
于是她胡乱应了一句:“要不出去走走吧。”
话说出口,可怜的小叶医生感觉自己简直蠢到家了。大年初一是干什么的日子,当然是拜年啦。
如果她没有离开老家的话,肯定会被她妈拎着,先去爷爷nainai家外加大伯,然后再去外公外婆家,收获一堆大姑娘怎么到今天还没嫁出去的怜悯与奚落。
还不到初五迎财神的日子呢,街上的店都没几家开着的。这种时候她要求出去逛逛,到底打算逛什么呀?
不过贺勇是土著。土著的好处在于熟知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那要不要去庙里头逛逛?顺便在那儿吃中午饭?他家的红烧rou是用魔芋做的,味道还不错。”
叶颂正好出卫生间的门,惊讶地抬起头,下意识问:“你不去拜年吗?”
怕他误会,她又赶紧补充解释,“就是像齐叔这些长辈,大年初一是不是应该去拜个年啊?”
就算近亲属已经不在了,可亲朋故就还是要往来的。
贺勇唇角上翘,眼睛里头都流淌着笑意:“今天来不及了。齐叔他侄子家初一过来拜年,这会儿估计已经吃上了。”
叶颂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太尴尬了,说到底还是她起床太迟。
现在再眼巴巴跑过去的话,哪里是拜年啊,完全是明目张胆地蹭饭。
再说拜年要准备礼品,她这边还两手空空呢。
贺勇已经站起了身,顺便给三花倒了点猫粮,笑着转头跟叶颂解释:“没关系,往常也不是初一的时候过去拜年。”
大年初一上午,齐叔家要招待各路亲朋,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
现在将叶颂带过去,反而容易闹尴尬。再说下午齐叔的儿子也就是昨天送他回来的齐哥,要跟老婆一块儿去老丈人家,家里头人都凑不齐。
“等明天吧。明天下午,齐哥他们两口子带孩子回来,我们在过去刚好凑个整齐。我们再正式过去。”
叶颂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整齐什么呀,感觉怪怪的。
好在贺勇是厚道人,并不爱故意调笑女友。
看她收拾好了,两人就换了鞋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