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头硬要往屋里头看,瞧见叶颂就乐呵呵地打招呼:“哎哟,你好啊,姑娘,你不知道……”
知道啥?叶颂是没法知道的,因为门已经啪一声背后涌关上了,外头传来大叔的咒骂:“老子的鼻子,你个臭小子。”
贺勇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平坡,上哪儿砸去呀?”
他将袋子里头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分门别类放进冰箱,眼睛也不看叶颂,就背对着人问话:“晚饭吃了没有?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叶颂也不看他,眼睛盯着窗户外头嗯了一声:“我要吃火锅。”
这事儿好办,家里头就有现成的火锅底料。
贺勇洗了锅,先烧开水,然后下了底料,等锅开的时候,他洗了毛肚跟牛羊rou装进碟子里,直接端上桌。
火锅开得极快,不一会儿屋子里头就弥漫着麻辣的鲜香,汤锅翻滚,催促着主人赶紧将食材倒进去。
贺勇先下了蛋饺跟香肠,又将毛肚跟牛羊rou片放进锅里头烫。等到熟了直接捞起来放进碗中,他招呼叶颂赶紧吃。
叶颂也不客气,刚出锅的毛肚脆的很,沾了油碟送进嘴里头,香辣脆,她的味蕾都被唤醒了。
人生中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是想吃什么的时候,东西刚好送到嘴边。
汤锅翻滚,毛肚跟牛羊rou在里头沉沉浮浮,仿佛命运的小船在时间长河中颠簸,不知道要行驶到什么地方。
她吃了一碟子毛肚,又干掉了两碟子的牛羊rou,最后才勉为其难吃了点儿豆腐算是荤素搭配。
贺勇不赞同,又给她烫了一把油麦菜,让她多少吃点儿。
叶颂看了眼他,感觉食物不应该浪费,还是夹进碗里头,一口一口吃掉了。
三花踮着脚尖从阳台跑进屋,姿态轻盈地跃到了板凳上。贺勇用清水涮了羊rou,仔细洗干净了才敢拿给它吃。
喵爷被伺候的很舒服,居然都支楞起身体,用身体语言表示可以撸。
贺勇却没有将它抱进怀中,只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拿梳子给它顺毛。
火锅已经关掉了,锅里头的东西也被捞的差不多。只空气中弥漫着麻辣鲜香的味道,让火锅的氛围始终不消散。
贺勇看她吃完了发呆,便放下梳子,开始收拾锅碗。
“今天有热水,你洗个澡吧,洗完了早点儿睡。”
叶颂坐在桌旁却不动身,整个人都反应迟钝:“你不问我怎么了吗?”
“怎么了?”
“我跟我爸妈吵架了,我家没我睡觉的地方,我就拖着行李又回来了。嗨,我回家以后,就开了回行李箱拿了件衣服,东西都没放出来。你还给我塞那么多吃的,多亏呀。我拎来拎去都重死了,也没人帮我。”
贺勇将碗碟全都放进了厨房的水池,点点头道:“下次不了。”
“没下次了。”叶颂眼睛盯着窗户外头,果然是大年夜啊,明明已经过了子时,外面还是灯火通明。
今夜有多少人将要彻夜不眠,狂欢到天明?
“我爸让我滚,我说我不回去了。我下楼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拦着我。”叶颂笑了起来,“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并不在乎我。”
贺勇洗干净手,又擦干了,这才过来摸她的头:“没事了,不喜欢回去就不回去好了。”
叶颂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盯着窗外,其实她本来真无所谓。因为早就没了期待,所以即便是亲人也无法伤害。
可是贺勇的手又厚又温暖,按在她头心的时候,热气透了进去,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叶颂吸溜着鼻子,努力地笑:“我这种人很悲哀吧,连我家人都不爱我。没有人爱我。”
她的脑袋撞进了温暖的胸口,贺勇半蹲着,将她抱在怀中,冒出一句:“谁说的?我爱你。”
他的怀抱温暖极了,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身上都充满了热度。
叶颂的泪水涌的更厉害了:“我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介意。”
“傻姑娘,我爱你,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贺勇低下了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一路往下,吻上了她的嘴唇。
我爱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如果罗曼蒂克一点,这个时候背景应该有大片的烟花绽放。大年三十,火树银花才应景。
可惜城市禁止燃放烟火,况且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就算政府放烟花的话,这个点儿迎来的也不会是欣赏,而是扰民的咒骂。
不过没关系了,就算窗外没有烟花,她的心中也有烟花在绽放。
大蓬大蓬的,蹿上高空。
于是漆黑的夜,也升起了明亮的星。
三花在阳台里头巡逻了一番领地,感觉需要将自己的领土范围再扩大一些。它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子,施施然跳上沙发,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感受它的王国。
没想到都已经这个点儿了,两脚兽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