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他垂下眼,避开了鲜钰的目光,过了许久才笑了两声,“确实是本座的种。”
鲜钰嘴角的笑意骤隐,这话她不爱听,她不由分说便朝风停火出了手,招招狠厉至极。
可她毕竟是有分寸的,再狠厉也留有余地。
一来一回间,风停火被压制得连灵气也来不及运转,灵海更是形同虚。
两人高低立现。
风停火难以置信,可又觉得确实就该如此,能耐得住碧笙花折磨的人,就不应是那般乖顺柔弱的。
有趣,着实有趣。
如此斗了一番,风停火不怒反笑,愈是被压制得厉害,嘴角咧得愈开,似是占了上风的人是他一般。
可惜并非如此,鲜钰扼着他的脖颈,似将他视作蝼蚁,缓缓道:“慰风岛无甚意思,本座便回来了。”
风停火明明已被扼得通红了脸,可却泰然自若的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委屈你遮遮掩掩了这么久,你想要什么便直言。”
鲜钰眼眸里似有轻蔑之意,“无甚委屈,本座不要你的停火宫,也无暇要你的命,更无意替你料理一群不中用也不中看的夫人,只有一事要说。”
所讲之事便涉及那几位从凤咸城来的修士。
凤咸城来人,按常理来说,风停火应当下山亲迎才是,可这一回迎见的却是些个婢子。
那长须修士与同行人脸色大变,不说被轻视,可莫名像是被怠慢了一般,他们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虽早知道这风停火Yin晴不定,脾性甚差,可没想到他如此不按常理行事,竟连迎也不迎,果真狂妄自大,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谁可曾想,风停火不是不想去迎,而是有人不让他去迎。
鲜钰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攥着一块花形玉佩,薄纱之下的唇角微微扬起,噙着一抹十分不屑的笑。
风停火却奈何不了她,就连停火宫的玉令也任她把玩。
“凤咸城的人已到,金库也任你进出,你还有何不满。”他挑眉问道。
鲜钰倚在美人榻上,她微微侧头,细白的手指正揉搓着薄如蝉翼的红纱袖口,似笑非笑道:“来了便来了,不过是几个修为平平的修士,何不晾他们一晾。”
她话音一顿,转而又道:“风停火,你何曾怕过皇家人,如今竟迫不及待想去迎,莫非是想避开本座。”
风停火一哽,实话说,他是有那么点难以接受,昔日那软若绵羊的小女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已不能任他随意拿捏了。
他道:“那躺在妙心阁的婢女说你被恶鬼夺舍,本座起初是不信的,如今竟觉得有些道理。”
鲜钰那明艳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你也配在我面前自称本座?”
风停火哑口无言。
过后,鲜钰下山见了那群修士,没想到那身携六角铜铃的长须修士竟还挺平和可亲,只是那修为低得令人不敢恭维。
长须修士阐明来意,果真是因那凤咸王手下连一个稍微Jing明的都没有,迫于形势紧张,这才屡次拜访停火宫。
鲜钰笑了,当即答应了下来,在随着那几人去了凤咸城后,又马不停蹄的到了东洲都城,再后来,便在宫里见到了厉青凝。
东洲皇宫里。
鲜钰回过神,听见凤咸王同二人道别,她也微微点头便随凤咸王而去,多一眼也不留给厉青凝,叫厉青凝心里不得不长个疙瘩。
方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芳心的声音,芳心道:“这位仙长也是停火宫的,不知识不识得鲜钰姑娘,鲜钰姑娘这般久了仍是了无音信,也不知是否安然无恙。”
厉青凝眼眸一抬,心微微提起,唇舌发干地道:“慎言。”
可芳心却长叹了一声,仍在说:“也不知那玉牌是不是被施了什么邪术,虽说玉牌与其主生死相系,可无端端复原也太古怪了些。可怜鲜钰姑娘,至今仍是下落不明,殿下好不容易才给姑娘立了个衣冠冢,却被个失心疯的给掘了。”
“芳心!”厉青凝声音渐冷。
鲜钰还未走远,越听越是疑惑。她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什么冢?”
芳心念着这位红衣仙长也是停火宫的,十分心疼地回答:“衣冠冢。”
鲜钰倒吸了一口气,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才过了多久,她竟连坟都有了。
厉青凝到底还是没有心,居然盼着她死。
第39章
厉青凝被剜了一眼。
她顿在原地, 只见鲜钰那遮面的薄纱珠帘上, 一双似含秋水的眼微眯着,似是气极了一般,气得眼尾都泛了红。
可这模样落在她眼里却不显凶戾,只觉得像是沾了露水的花蕊, 娇/嫩可爱。
芳心不明所以, 顿时噤了声,等鲜钰走远了才道:“殿下,奴婢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怎这停火宫的仙长似乎不大欢喜, 莫非她与鲜钰姑娘处得并不融洽?”
厉青凝回过头, 面色如霜地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