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关注着阵法的乔则宁被那团光打退半步,他脸上带着怒气,传来的声音带着隐忍,“为什么阻止我,阮白乔是千沧雨的弟子,又与聂连卿是兄妹,杀了她或者留作人质不是更便利。”
“不行,白乔不能出事。”
“为什么。”
白耀语气冷凝,“我做的决定你想违抗?”
白乔听不到他们以神识传音的对话,只能看到白耀步子略缓,眼神中情绪波动。
乔则宁暗自咬牙,“不敢。”断开通话,他才不再隐忍,抬手扫落屋内的瓷器,掌风过处一片狼藉,“白耀!”
他背叛人修归顺妖修皆是为了女儿,如今她神魂依旧混沌一片,成功之日遥遥无期,费尽艰辛结成元婴,如今却要被一个曾经低入尘埃的仆人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凭什么,他也曾是万象仙们受人尊敬的一峰长老,怎么就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瓶内响起撞击的脆响,他耳边仿佛能听见女儿哭泣着呼痛的声音,乔则宁摸着瓶身,柔声安慰,“仙儿乖,等你神魂凝实就能出来,再耐心等等,爹一定会救你的,别怕,爹一直在你身边呢。”
人妖两派再次大战的时候,他早晚要现身,届时他的背叛一定会受千夫所指,他一定要在事态没发酵之前将事情解决,已经失去这么多,他一定要成功。
与阿浪阿拾汇合后,他俩衣衫未乱,瞧着林中幻阵并未对他们有影响。
白耀笑道,“我说了没有恶意。”
阿浪凑到白乔身后,小声道,“刚才一进入瘴气,我与阿拾就找不到你了,没多久面前就出现这个人的影像,他说只要我们顺着他在树上画的标记就能离开,乔乔,他是谁啊,好人还是坏人?”
好坏哪有明显的界限,白乔苦笑,她也想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白耀领他们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场景变得开阔,路旁栽种的树上缠着鲜艳的红绸,还有开的招展的各色鲜花,美好和谐的让人不敢置信。
“让诸位见笑了,据闻凡俗界的人成亲喜欢将一切装扮的红通通的,头一次办喜事,我们便照搬了。”
白乔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谁要成婚?”
白耀卖了个关子,“你若好奇尽可去观礼,一切不就明了了。”
不去考虑阵营对立,繁茂的丛林中耸立着造型别致的房屋,屋后缠绕着粗壮的绿色藤蔓,中间再点缀着各色小花,小桥流水的风景别有一番隐世高人的田园氛围。
白耀将他们带到一处木屋前,“居地简陋,还请包涵。”而后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哨子一样的短竹递给白乔,“你若想在周围闲转便吹这个竹哨,我听到便会来此,这里毕竟是妖修聚居之地,他们对人类并不友好,单独外出恐有危险。”
“多谢。”
“别客气,乔乔。”他语气缱绻,名字从他口中叫出,莫名有几分暧昧。
每个住处大概间隔太远,一路走来,除了眼前这座绿植萦绕的院落,放眼四顾全无人烟。
阿拾复又将眼珠掏出来,“要用吗?”
“……不了,你好好收着。”
白乔随意挑了间屋子住下,将门合上后在周围布下防护,而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木偶做成的小兔子,在它腿上绑了个小小的玉简方才将兔子赶到林子里。
…………
做了几日安生度日的假象,白乔在屋内凝了道神识,趁着夜色深重悄悄溜出来。
循着院落方圆探寻,她竟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怎么回事,再是地广人稀,也不该空荡的跟个死城一样。”白乔手指按在地上,灵气如同一条水中游弋的小蛇在土层中穿梭,还没出她神识范围,便觉得灵气遇见一道无形的屏障被打了回来。
白乔立时择了一条小道朝前隐匿而去,月上梢头时分,周围的景物笼上一层透明的薄纱,朦胧的像打了滤镜,撕开那层月光,一个Jing致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大红灯笼挂在门口挑高的房梁上,门面上贴着双喜的剪纸。
隔着不高的院墙,屋内透出的晕黄暖光将四周照出斑驳的影像。
白乔停了步子,回首去看才发现不足百米的地方便是自己住了几日的地方,她在地上探了探,方觉出这里竟也被施了阵法,咫尺之间被隔成两个空间。
往嘴里扔了粒隐息丹,她小心的翻墙而过。
窗户半开,缩在墙根时刚好能隐约看到屋内景象。
“还有三日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现下全无修为,漫说逃回万象仙门,就连这屋子你都出不去。”女子说完又将表情放缓,“我对你一片痴心,除了妖修的身份,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为何你总是要将我拒之门外。”
红纱帐勾起,檀木床头坐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白乔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弧度陌生中透着熟悉,她翻着记忆却又跟脑海中的人对不上号。
一个满怀情意诉衷肠,一个郎心似铁不应声,那女子柔声细语说了许久,男子始终是哑巴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