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木临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小师弟战死的一幕。
魔族来袭,算是出了些乱子,但以仙宗之实力倒也不算什么大麻烦。
惯例是要有个大会商议,主峰大师兄木讷,二师兄清高,小师弟代表主峰去了。
花了些时间去参与,回来后也像模像样得安排任务,让大师兄率几个Jing英弟子南去求援,二师兄则是北寻师尊。
“烦劳师兄,我就寻个轻松,作为宗门总统率在此地驻守和魔族骂骂架好了。”摇着扇子,懒散倒是一贯的。
德行!“长兄如父,你怎的没点孝心。”二师兄夺了这人手里装模作样的扇子,给个白眼。
却被赖皮的小师弟扯了袖子:“哥,哥,你是我亲哥好吧。”
有求于人就这样乖顺,二师兄面上没有动容,心中暗爽,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应了。
一旁师兄慢了脚步,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要小师弟哄才走得动。
轮到自己,上前来面对面却是隔了一步:“大师兄,一路保重。”
虽说笑得很好看,可未免离得太远,得能装下一个人了吧,靠近些不更好看嘛。
大师兄瞪旁边的二师兄一眼,回过头朝自家小师弟叮嘱:“魔族狡诈,定要当心。”
“受了伤在那儿叫唤,两位哥哥可是会笑得很大声的。”二师兄补充。
“你们要知道。一般来说,浪子最惜命。”二人已经答应,小师弟也横了起来:“两位唠叨的阿婆可快些上路吧。”
被嫌弃了的二人启程,小师弟还算有眼色,一路目送。
飞出去一段路程,二师兄回头看见那个小点,得意中颇有几分老父亲的欣慰。心里念着,回来时,给小师弟带些小吃好了,要荤不要素,他喜欢。
大师兄不疑有他,拿着信物离开,只当分别是暂时。
二师兄走至半程,反应过来些什么,一瞬目眦尽裂。
次峰峰长一贯觊觎权势,怎甘心叫主峰的小辈来主持,又怎会不出来蹦跶,叫主峰如此安宁。
待赶回去,只见着尸横遍野。也寻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骗子。
小师弟怕痛、怕累怕麻烦,喜欢花、喜欢华服和美人,懒懒散散、逍遥终日。
白色真是个糟糕的颜色,叫血污格外刺眼。
“你以为我会记你这份好,承你这份情吗?我不稀罕!”颤着手,不敢靠更近。谁要你瞒天昧地,谁要你自作聪明,谁要你……
主峰需要有人站出来,前面还有两位,根本轮不到你。袖子上不知在哪里粘了点血,怎也擦不干净。
小师弟身上伤口很多,亦能看到仙宗剑法的影子。
魔是恶心的,所谓的仙也是恶心的。
孤零零立在那里的二师兄,忽勾起唇,握住剑刃折断了手中剑。
我的白衣,也脏了。
后来,大师兄曾与堕魔的二师兄对战:“我听闻,那日他有斩杀背叛者和迎战屠魔两种选择,他选择了后者,以身证道。”背叛者是人的背德,而魔在人类的对立,背叛者可耻,魔可恨。他坦坦荡荡,没将小人看在眼里。
那又如何?我曾是道德的拥趸,是非善恶的论述可能比你更熟悉,真要引经据典,我大概也不会是输的那个。可是啊——
“可我觉着,有些人并不应该活着。”二师兄说。作为魔无需考虑所谓道德,你何必以此劝说。
大师兄是亲手斩杀掉眼前魔物的人。
使的是师尊赐剑他们三人曾人手一把,用的是仙宗剑术三人曾一同练习。他和两位师弟年龄相近,年幼时常拿着木剑互相喂招,也会在一些时候被自己这毒舌恶劣的二师弟逼急了,侧过剑敲他腿,让这人叫嚣着一瘸一拐下武场。少年再闷也有几分意气,心道改日再战就改日再战。
主宗是仙宗繁茂的一支,说是岁月可待、未来可期。如今,只剩了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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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个澡,没什么多余的行李,木临来时是个背包,走时还是这样,便好收拾得很。同导演说一声,离开。
倒是在车站遇见个认识的。
是来时的邻座,艺术生少年。见到他很是欣喜,没管画架朝他奔过来。
到了面前停住,眼带笑意:“我们又见面了!”
“是很有缘分。”
“是…我自己创的缘分。”这人羞赧也直白。
没木临的其他信息,就在这里等着,想着可能哪日他会再来。错过一个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少年不想就这样。
是少年的喜欢,不敢直接言表,眼神和动作却都在说喜欢。
“没想要给你带来什么负担,只是,请你收下这个。”没待他回答,少年又说。
是一本画册,翻开了里面都是木临。清醒的,沉睡的,在公交车上的,在画架后面的……顿住,嗯,少年,这一幕可没发生在现实,春梦里的事情拿出来小心我要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