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來的很快，過得也很快。等待的時候，我幾乎是繃著一顆心，說不上來的感覺，若硬要說，那應該是緊張，像校外教學前的興奮，又害怕天氣不好，打亂所有行程。
臨行我還在心裡退縮過，怕程海是要來一場我們最後的旅遊。
如果是那樣，我希望他和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的玩，用盡全力的玩，再把所有的話都和他說。
關於這些年，他們之間，和他們的以前。
可直到上了路，看著窗外的清澈的藍天，我才開始慢慢緩解那種心情。
三天兩夜的時間像用飛的，飛回過去的快樂時光。
程海帶我回我們第一次外出過夜的海邊城市。
早上吃完早餐就去逛逛拍照，下午到海邊踏浪散步，再上山吃著點心，看夕陽沉入海面下。
如果他能牽起我的手會更完美，可惜我不讓。雖然開心，但我還是沒忘記小雨的香水，躺在一起時，程海的慾望也能被我澆熄。
我很想知道，他有沒有和小雨上過床，卻又不那麼想知道，因為就算有，我大概也會裝作不知道。
有時候我真的都想自己唾棄我自己，能對小雨擺出勢不兩立的臉，對程海卻卑微到像塵埃，懦弱到一句分手都提不出來。
後來的我回想那三天，我最沒有遺憾的大概是我的準備工作做得很足。
我天天化妝，配上我特意買的各式衣服，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
程海說我變得不一樣了，我問他是變醜還是變美。他不會甜言蜜語，於是來一句不招人喜歡，也不招人打的話「比上班用心很多」
接著忽然摟緊我的腰，含住我的嘴唇。
有一種陌生又久違的熟悉感。
我依然好愛和他接吻，總能讓我在他懷中軟得一塌糊塗，而他還是一樣的那句話，沒有變。
「好軟」他喃喃地低語。
一時之間，我甚至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簡直美好的不可思議。
都怪程海太久沒有親我了，我想。
而健忘的我，甚至忘了小雨那塊我磨不平的疙瘩。
剪刀沒有剪斷我們，我本來打好要說的草稿也爛在了肚子裡。
生日過後，那個吻彷彿把我們的感情加溫了一樣。
日常的對話多了許多，程海班照加，但回來得比以往早，身上不僅沒有了酒味，香水味也随之消失，冰箱更是沒一罐他喜歡的啤酒。
我以為，我的夢還沒醒，尤其是在睡夢中的他，總是會迷迷糊糊的擁我入懷，溫柔的比夢要像夢。
一切都變的很奇怪，像是那趟生日旅行是坐了時光機，讓我們回到了從前。
對這樣的情形我既開心又忐忑，深怕下一秒命運要給我來個大反轉。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日子好的過分。
一日，我趁著休息時間要去買飯，路上被一輛闖紅燈的摩托車擦過倒地，手腳挫傷，頭還有點暈。
我被送去了醫院，第一個想起的聯絡人就是程海。
當時是他的上班時間，我幾乎很少在這個時候打給他，以為他會不接，結果響不到幾聲他就接了起來。
他壓著聲音問我怎麼了，那一瞬間，我鼻酸了。
明明傷口不算嚴重，但我就是想哭。
程海聽出不對，越發緊張著急的問我。我把事情經過簡短說完，本想讓他放心，告訴他我自己能處理，話來不及出口，他馬上說他現在就趕過來，讓我別亂動。
等程海到了，他先是我把仔細看過一遍後，又去問了醫生情況才稍稍放下心。
而我早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就落淚了。
眼尖的他伸手替我擦去無聲的淚水，眉心擰得很緊「頭很暈嗎？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我搖頭，微微張開手，有些撒嬌狀「你抱抱我」
程海懷中帶有外面沒散去的涼意，一點點透進我的身體裡，再一點點地變暖。
「你覺得累嗎？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突然問他，藏在他胸口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許是時候到了，突如其來的話把自己也嚇到，下一秒開始後悔。
我不敢抬頭，埋在他的懷裡至少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也彷彿能避開可能出現我不想聽到的答案。
程海的安靜不語像是在思考，卻也沒等多久，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
「不累」
「一次也沒有」
他停了幾秒「其實有」
「...那你想過和我分手嗎？」
「沒有」
「為什麼？」
「我覺得累是我不喜歡和妳吵架，傷感情，一冷戰就是好幾天，也不能抱妳親妳，所以我為什麼想和你分手」
「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去抱別的女人，親別的女人」我抬起頭，認真的說。
程海看著我，神情認真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