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回到往日,好像甚麼都沒發生似的,同學們看到都說佩服,能從大一到現在不容易了,重修舊好也好。時間過得飛快,七月他們就要畢業,面對未知的未來,眾人皆是徬徨的,投了不少簡歷,在煎熬中等待回音。公寓他們也退租了,大學時代的終結,社畜生活的開始,需要回學校的時間少了,倆人也要奔向各自的方向,似乎長大就會迎來分離,漸漸的生疏。他們的工作都沒消息,黃忠亮說要再找不到就安排他去公司了,他有些不服,繼續找,最終在八月收到一家貿易公司的聘請。仇蕎也差不多時間得到展覽公司的工作機會,他們公司相隔有點兒遠,沒法兒一起住了,而且在學時也是黃睿博在房租上給了優惠,出來工作她也沒錢租房。倆人談戀愛後雖然她照給房租,他拒收後無果,就在日常生活上買吃的、日用品甚麼的補上,連她的份兒一起買,甚至買多了,都不只他收的那一千塊。她都看在眼內,但也放在心裏不表達,沒甚麼可報答,把公寓打理得好好的,算她一個微薄的回報吧。
平淡無奇的日子也就這樣過着,不在一起住,也要想辦法維持感情,週末他們放假時才有空出來,無非是逛逛街看電影,有時他媽媽不在,便會去他家鬼混,人人都有性欲嘛。有一回,沈千萍早了回家,撞見他們,他就介紹了一下,頗尷尬的,之後二人也很快出去了。沈千萍有點兒驚訝,不過兒子也長大了,感慨歲月的流逝。除了高中的時候有在他家客廳做過愛,其餘時間都在他房間,他不喜歡她亂碰亂跑,衛生間也在臥室裏,基本上來這兒都是在裏頭打發時間,做愛。
梁佑怡在工作上得到晉升的機會,忙得不可開交,她之後有去過他家吃飯,也就三兩遍吧。每次都帶上水果甚麼的,他都特地避嫌不回家,到後來媽媽在家撞到他和仇蕎,畢竟也活了快五十年,當然識相,她說兒子長大出社會不常常回家吃飯,她有時也要去店裏幫忙,跟龍浩出去,如果她想找黃睿博的,不如直接找更好。梁佑怡佯裝聽不懂,說才不是呢,只是想見見阿姨。她也曉得黃睿博在躲她,套近乎這路走不通了。加上事業上升期,難以抽出時間特地晚上拜訪沈千萍了,漸漸她也不怎麼去他家。黃睿博悄悄鬆一口氣兒,要是讓他當面直接開口拒絕梁佑怡來,他也不會,多難堪。
在梁佑怡努力奮鬥期間,她也收穫了愛情,同公司一個年青有為的主管在做企劃時接觸多了,擦出火花。本來也糾結着,她回國的時候就是想着有沒有機會能和黃睿博舊情復燃,倆人的情誼,羈絆可是從小到大的。但自見他開始躲着她後,大約意會到了,那會兒還不死心地欲從他家人下手,碰上她媽媽這般婉轉,加上上班也忙,再來遇到張嘉行,慢慢也沒怎麼和黃睿博聯絡。
很快,一年又過去了,他們已經出來工作一年,與普通的小情侶無異,只是日子久了大家都有點兒膩,有的時候一兩個星期才見上一面。偶而他下班後會去打籃球,坐在觀眾席上看他在球埸上的英姿,她會覺得找回愛他的感覺,這樣平平淡淡的也沒甚麼,像回到昔日高中靜靜注視他那般。
倆人是高中,大學同學,交友圈子其實相約,誰的朋友大家都認識,只是在高中以前,他那群發小,高三才再聯絡起來的她就不了解了。他也沒怎麼和她介紹過,只說小學就認識的。主要是裏面有梁佑怡,他們再度連結起來也是因為她,介紹仇蕎予大伙兒就變得尷尬了。他們也一直沒有見家長,主要倆人家庭背景都較複雜,而且也互相沒提起過要結婚,除了雙方媽媽知道,但也只有黃睿博媽媽見過她。當下他們還年輕,說着結婚又太遙遠了,能不能走這麼久都是個問題,經歷了好幾年總算穩定下來,以後再算吧。
大約十一月,黃忠亮急召黃睿博回他大學時暑假呆過的那個小貿易公司,他百般不情願,只好依父親的話。到了那邊,工資不多也不少,當然他認為在原本的公司幹得好好的,呆久了可以升遷,或者拿着經驗跳槽,而今貿然回這小公司,心裏有點兒不解和不爽。那兒的工時長些,有的時候趕着出貨要到十一二點才回家,他目前已做了快一個月,身心勞瘁,少了見仇蕎,這個月才見了一兩遍。她當然有不悅,但他在趕一個案子,也無暇顧及。這一天,黃忠亮找他吃中飯,他對父親突如其來的安排很是納悶,那時他又說:「你就甭管,先去了再說。」在公司附近找了個餐廳,一坐下來,黃忠亮把事情原委告訴他。近日公司在鬧分家,他正頑強抵抗着,想早點安插黃睿博進公司。本來他的專業就學過國際貿易,暑假時也在公司待過,只是後來畢業了找到的公司還不錯,也就放任讓他出外闖。
黃家的公司在北京也算小有名氣,家世很可以了。黃忠亮自知對這個兒子有所虧欠,想讓他把部分股份拿到手,起碼幹一份事業,拿着這些錢下半輩子也無憂了。但時間不容許他再磨蹭,要快馬加鞭安排他進總部。在公司能否站得穩,得看黃睿博爭不爭氣,他已動用人事安排好職位,表現得好就能說服一眾董事,本來他就有預備一份股份,和其他幾位均分的。橫豎要在公司站穩陣腳要靠他自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