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究竟叫什么名字,副手自己不说,自斯路特上台后大家都副手副手的喊习惯了,于是他就叫副手。
其实斯路特也不知道副手的名字,甚至连他的过往都一概不知。副手原本也不只是个副手,他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不然也不会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并平平顺顺地度过这么些年。也正因为他,斯路特才能轻而易举地翘掉了原本势力的头头,然后坐上一把手的交椅。
不管怎样,他现在是斯路特的副手,当然,以后也一样。
斯路特和那个后来成为他副手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红灯区。那时斯路特只有十四岁,他的朋友碧缇也在,两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正沿着街道疯跑。
他们所在的星球贫瘠到榨不出半点可用资源,星球与星球间科技与经济水平差异鸿沟随着时间愈发的大了,这颗星球成功地排在末流,也因此成为着名的“流放星”。不管是犯了罪的囚犯还是被驱逐的贵族,在这都是时常能见到的。
看到这儿,我想你大概明白了: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区,道德与法律是不太顶用的。
红灯区是这个星球上难得称得上繁华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到了晚上把发着彩光的霓虹灯点上时。红灯区不大,只一条街的地儿,甚至比不上其他星球有些资产的人的半个后花园。到了头再往前走,就彻底进了贫民窟。天空之下满眼皆是破烂不堪的砖瓦房和灰沉沉的墙,伸手去摸时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一块剥落的墙皮弄脏鞋子——虽然又破又烂的鞋子早就在奔跑中变得脏兮兮了。
在这里,物资永远是缺乏的。这里甚至连规模大一点儿的工厂都没有,有钱人哪愿意来这里做生意,那简直是在做慈善。不过联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运一批货品给管理阶层,然后再进行分配,也不至于让所有人刚生下来就得面临被饿死的局面。
曾经有一次斯路特弓着身子缩在一片草丛里偷偷地看。管理阶层的人是这个星球上最体面的,他们考究的衣着比斯路特见过ji女穿的洗得干净的重重叠叠好几层的布裙子要昂贵很多。很多是什么概念?斯路特不知道,和他一起躲着好奇地偷看的碧缇也不知道。他们没有稳定的工作,靠做零碎的活计挣一点吃的,没有哪家愿意给十岁小孩儿的劳力用钱结工资。
碧缇是有家的。碧缇的母亲曾是红灯区的头牌,碧缇宝石一样的绿眼睛和柔软卷曲的金发遗传自她。她生意红火原因的一部分很可能是她纯金的发色,有很多人猜她原本是位贵族,不然怎会拥有这样璀璨的金子般美丽的头发。
但她的身子在生下女儿后大不如前,来红灯区的男人大都粗俗而下流,在没挂牌的时候他们依然逼迫她接客,于是她一天天憔悴下去,最终在病中死去。
ji女的孩子由她们微薄的卖身钱供养着,待ji女死了,他们的房间要收拾出来让给另一位姑娘住进去,孩子自然要被扫地出门。但碧缇生得太好了,她体内另一半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基因半点也不影响她像极了她的母亲。于是鸨母留着她,叫她做活儿,给她一点足够活下去份额的食物。
至于斯路特,纯粹贫民窟里边爬出来的毛头小子,脸总是被土灰糊得脏兮兮的。他的母亲也是一位ji女,但在母亲死后他直接被扫地出门,一是因为他的邋遢,二是因为他是男孩。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怎样都能活。斯路特每次路过那房子的大门都要比中指。那几个急匆匆把他扫地出门的女人把他赶走后迫不及待地将他母亲首饰盒瓜分。里边好几样珠宝是斯路特素未谋面的父亲给他母亲的,那不属于ji院的财产。这是斯路特被赶出去后趴在窗户上看到的。
但他俩依旧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互相扶持着长大。斯路特和碧缇做了个约定,等两个月后碧缇十四岁生日的前一晚他们就逃跑,跑到贫民窟的另外一角。老鸨一定不愿意为了搜捕小孩儿花费太多人力,他们可以去捡垃圾或者是做工。
至于为什么是碧缇十四岁生日的前一晚?十四岁的童工可以拿到虽微薄但足以度日的薪酬,十四岁的ji院里长大的女孩子也要开始接客,处子之身能够卖出好价钱。
“我呸!”斯路特骂道,“那时候我就该冲过去给她们两脚,只要抢回一两件我妈的项链拿去卖掉也不愁什么。”
“你打不过,里边的女人没半个软和的。”碧缇吐了吐舌头,“她们体力好着呢,敢做完不付钱的男人一律被巴掌打到眼冒金星。前天我去收拾的时候看见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把嫖客揍晕过去——满屋子都是那个味儿,她腿上还沾着Jingye。”
他们顺着街道跑到头又折回来,在人群中穿梭,灵活得像水里游动的鱼。早几年他们就开始像这样跑,如今纤细的小腿上肌rou结实紧绷,摸上去半点也不绵软。
他们跑够了,停下来靠在墙上喘气。这个时候太阳很毒辣,汗水顺着脊背留下弄得衣服shi透了,斯路特把上衣脱下拧了一把,噼里啪啦一阵水声后泥地打shi了一片。他们在墙的Yin影下避开太阳,两个小孩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
正嬉闹着,眼尖的碧缇用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