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lun汀不得不撤下隐身模式,用盾牌挡住激光轰击,却也再次吸引了几艘飞船的注意力。
看到飞船调转炮口,范lun汀立刻更改方向,再次进入潜行模式。
所有通往飞船的路径都已经被炮火封死。只要卡俄斯还在,他们就无法真正逃脱。
而飞船的外甲乙经千疮百孔,坚持不了太久。
由于能量的迅速消耗,机舱里逐渐闷热起来。汗水一滴滴淌下,挂在他的睫毛上。甚至有一些落到他的眼睛里去,微微刺痛。
颤动的眼珠显示出大脑的全速运转——是皇帝吗?可他要杀早就杀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更何况,当初德斯托伊基地遇袭,卡俄斯被盗,亚德里安也差点丢掉了性命。由此可见,这件事情和皇帝应当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么果然只有普朗特大公才有这个动机和能力了。
可是,杀死公爵对他有什么好处?是害怕德累斯顿空港地下城的暴露吗?还是说,有人让他以为杀死公爵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无论如何,他必须保住飞船,哪怕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思及此处,范lun汀咬紧下唇,神色再度坚毅起来,他一边驱使雅典娜飞速调转方向和航线,让敌人无法真正探知他的方位,一边趁机炸掉了第三艘飞船。火力网顿时稀疏了不少,但爆炸也泄漏了他的方位,雅典娜再次差点被击中,好在他的Jing神力确实无人能及,战机在他的Cao纵下仿佛一道轻盈的银光,只用了零点零几秒便驱动战机离开了爆炸区域。
同一时间,亨德里克看着那架银色的战机不时从虚空中出现,在光炮和导弹交织成的密网中腾挪转移,险象环生地与死神一次次擦肩而过,抓着扶手的手指愈发用力,以至于金属的表面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这绝不是什么侥幸,恰恰证明了范lun汀在战机驾驶和战略上的绝顶天赋。雅典娜恰好将他的天赋发挥到了极限。
有太多微小的迹象,无法被意识直接捕捉,而这些迹象,只有在感受能力极其卓越的人身上,才能体现出来。战场上,这种对危险的预感和下意识的反应能力,是一个机师求也求不来的。
若不是范lun汀提前预感到这场袭击,打开了飞船的防御系统,他们这一船人早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完蛋了。
然而,飞船的护甲也只剩下了17%,除非范lun汀能在接下里的5分钟内解决包括卡俄斯在内的所有敌人,不然,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范lun汀虽然Jing神力极佳,却到底缺乏实战经验。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如果范lun汀不是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该有多好?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他将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与地位。
而他,也不会被这份感情羁绊,或许一早就调转航线。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感情,人之人之间,从来只有彻彻底底的利益。任何不能为他所用的人,他对付他们的手段,唯有征服、抹杀和剪除。
然而对范lun汀,他却频频心软,不仅没有按照原先的打算,把他作为掣肘埃尔维斯家族的棋子,甚至有意无意地使他远离皇室的权力斗争,远离政坛和军部的纷纷扰扰——感情终于还是让他变得软弱了。
但亨德里克十分清楚,范lun汀本质上和他是不同的,他们之间的鸿沟,远不是渺小的爱情可以填平的。
范lun汀不是不够聪明,他只是太过于善良和天真,又或者,被荷尔蒙驱动下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如果他沿着既定的道路上走下去,终有一天,他会与他分道扬镳。
到那时,他是否还能牢牢控制他,实在难以预测。
他情愿他不是如此的强大有力,那样,他还可以像圈养一只金丝雀那样,把范lun汀藏进他的宫殿,总好过被迫亲手了结自己的爱人。
一想到这里,公爵的心口就剧烈地酸疼了起来。从没有人能让他产生如此无力的感觉,大概范lun汀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如果这回他难逃一死,至少,让范lun汀活下来吧。
“全船注意,调转航向。”公爵沉着地下达了命令,“重设目标,普朗特巡逻队中继站。”
“长官?”科林诧异地向他看来。
袭击分明就是普朗特大公一手Cao纵,航道已经被屏蔽,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去中继站不更是自投罗网?
更何况,在流放途中更该航线,一样是死罪,就算他们侥幸逃过大公的劫杀,也逃不过皇帝的制裁。
公爵面色不改:“科林中校,执行命令!”
“是,长官!”服从命令乃是军人的天性,纵使有再多疑惑,也只能压下不表。
“范lun汀。”他向虚空中唤道,冰冷的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青年的脸庞出现在半空的悬浮窗里,被汗水浸shi的蜷曲红发贴在额头上,却丝毫无损他的容光:“我在。”
公爵嘱咐道:“停止攻击,转换航向,卡俄斯那家伙很难缠,但你只要不主动暴露自己,他就拿你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