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痛。
他望向躺在病床上,那个苍白瘦弱、伤痕累累的人。
陆清竹,你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吧。
从我来到这个城市开始我就一直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人有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面孔。
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巧合,是我的臆想,可刚才在我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切却让我不由地怀疑,那究竟只是个纯粹的梦,还是某种神秘的未知。
他蹲下身轻轻握住了那人的手。
细长的手指像是在什么坚硬的地方狠狠抓过,白皙的指尖皮rou外翻,鲜血淋漓。
心更疼了,像是在滴血。
林锦阳缓缓地闭上双眼,漆黑一片的视线中又浮现了那张浸没在晚霞余晖中的温柔面孔。
那个在他身上倾注一生温柔的人凌着漫天璀璨烟霞,俯在他耳畔温柔开口。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缓慢地在他心口割开鲜血淋漓的伤口。
【林锦阳,黄泉路上太孤单,如果你不嫌弃,我陪你一程好不好】
……
【陆清竹,我不要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你还是讨厌我吧
因为被喜欢的人同情,太可怜了
你别怕我
陆清竹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躺在病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陆清竹最后费力地抬起手遮住自己流泪的瞳孔,冰凉的泪珠顺着眼尾一滴滴落下来,在雪白的枕巾上洇染开几点深色的痕迹。
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果然还是被他看到了……
陆清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洞,冬夜的寒风穿梭而过,每一寸皮rou都是干冷的刺痛。
他不敢去想对方看到他背后伤痕时的想法,觉得惊讶或是恶心,每一种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次疼痛的再临。
他一刻也不想再在医院里待下去,当即忍着背后伤口撕裂的疼痛起身,穿上昨晚脱下来的半shi的衣服离开了病房。
走到医院前台的时候,负责登记接待的护士告诉他已经有人替他付清了钱。
他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林锦阳替他付了医药费。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当面感谢,很想问问对方伤势如何,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只想选择逃避。
他没有那样的勇气去面对林锦阳。
沉默着办好了出院手续,他独自一人踉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幸亏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不然他带着一身遮不住的伤一定会惹不少人注意。
回到老城区的时候,原本还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
时间尚是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昨夜露水浅淡的味道。
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就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家,但他并不急着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街角。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会有人找上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一群人从楼上走了下来,陆清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走在最后面唯唯诺诺的男人。
是他的继父。
带头的那个人他见过几次,知道大家都叫他龙哥,是附近黑社会的头。
龙哥在老城区臭名昭著,听老人们提起,他年轻的时候就劣迹斑斑,强收保护费打架伤人的事没少做也在牢里待了不少年。
很多人以为他出了狱会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可谁都没想到他选择的却是变本加厉,直到近些年扫黑除恶力度加大了才收敛性子带着一帮小弟开了几家KTV和赌场,专门挑没钱又嗜赌成瘾的穷鬼放高利贷。
陆清竹的目光落在了那张肮脏丑陋的脸上,心口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刺痛。
上辈子林锦阳差点就成为了和龙哥一样的人,那个肮脏龌龊的泥潭就和毒瘾一样,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干干净净地出来,就算想要摆脱,周围的人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待他的现在和未来。
他轻轻地握紧了双手。
还好他昨天不顾一切地拉住了那个人。
还好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不后悔做这一切,就算挽回的代价是这一身疼痛难忍的伤痕,他也愿意承受。
陆清竹抬起头,视线里那群人抓着他继父的手臂逼迫他跪在龙哥面前,龙哥一脸厌恶地低下头在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妈的李荣强,这都多少次了,你当我是什么大善人,你要是再他妈不还钱信不信老子把你手剁了!”
“龙哥我最近手头真的有点紧,能给的都已经给您了,您看能不能……”
“妈的。”被称作龙哥的人抬手就是一拳头砸在了继父脸上,手里的烟头对着手背慢慢碾了下去,“谁不知道你李荣强傍了个短命的富婆凭空得了不少钱,不说那些个银行存款,就是那套房子每月的租金也有几千,你和我说没钱,谁信啊。”
“啊啊啊啊!龙哥饶命!龙哥我一定马上还钱!等我儿子回来!他有钱他真的有钱!”
“哟。”像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