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天气还是很炎热,走在太阳底下,能感觉股股热气像浪一样掀在身上,拍得人睁不开眼。
柯暮到寝室门口的时候,短短的板寸里全是汗,高挺的鼻梁上也全是细密的汗珠,眼睫毛都被汗糊成一小片。
柯暮推着行李箱走进寝室,一眼看过去,四个床位上全是空着的。柯暮不由翻了个白眼,暗骂了句Cao,老子还是第一个到的。
一把把行李箱重重甩在地上,柯暮首先去了阳台,发现寝室里带了独立卫浴,他没那么嫌弃了。他不想以后打完球回来洗个澡还得跑澡堂。
柯暮看见寝室有空调,去找遥控器,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只能去开风扇。吊顶的风扇开始摇头吹,风还算大。
随便选了个床位,柯暮把箱子里的限量款球鞋拿出来,摆进衣柜里。衣服胡乱塞进去,任由箱子敞开放在地上。然后就蓦地倒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抬起脚搭在桌子上玩游戏。
玩完一局游戏,寝室里还没来人。
柯暮今天在家跟他爸吵了一架,没心思去找朋友玩,索性收拾东西早早来报道了。他是住在城市里的,家里就住附近,打车过来只需要十几分钟。
柯暮一看时间,都下午两点了,这寝室怎么还没来人,显得他一早来很傻逼似的。
正暴躁着,寝室门就打开了。柯暮把脚放下,转过椅子去看。
只见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少年走进来,他身材颀长纤细,黑发柔软的披着,白嫩的脸上是被热气熏出来的chao红。柯暮下意识先去看他的鞋,是一双白色帆布鞋,看上去应该是地摊上随便买的,但是鞋面很干净。
秦思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寝室靠近外面阳台的那个床位下坐了人。那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面目轮廓干净俊朗。他的箱子还空着横摆在床位之间的空地上。
秦思看见那人脸上全是汗,脖子上全是shi的,灰色衣服大半都被汗水溻透了。他先开口打招呼:“你好。我叫秦思。”
柯暮没站起来,只坐在椅子上应了声:“我叫柯暮。”
秦思走到柯暮对面的床位上,开始收拾带来的行李,他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再摆进衣柜里码整齐。
收拾到一半,秦思发现柯暮热得还在用手抹汗,他顿了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风扇递给柯暮:“我看你很热,要不你可以拿这个对着吹。”
看着那个蓝色的小风扇,柯暮一瞬间有点懵。
他以前只看班上的女同学会用这种风扇,男生是很少用的。如果课间不去打篮球,在教室他一般都是随手拿本书扇风。他沉默了一会,看秦思拿着小风扇的手还在直愣愣伸着,纤细的手臂一动不动。
秦思一个人来报道,中途要坐几轮大巴,这时候大巴上闷热无比,气味也十分难闻。其实小风扇是他妈妈硬塞给他的。不过秦思想,也没必要专门说出来。
柯暮接了过来:“哦,谢谢。”
然后柯暮就打开小风扇对着脸吹。秦思笑了笑,说了句 “没事”,便转过身继续收拾。秦思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在红红的小脸上,像粉白的糯团子上被人按得凹进去了两个窝窝。
柯暮瞥见秦思脸上那两个甜窝窝,一时有些恍神。
柯暮没打游戏了,只坐在椅子上看秦思收拾。秦思弯腰从箱子里拿出洗衣粉、牙膏牙刷,放去阳台的洗手池旁边。又从箱子里拿出一罐装着辣椒萝卜丝的瓶子,放到桌上。
收拾好东西之后,秦思把空箱子拉好,塞进衣柜下面的柜子里。柯暮瞧见他这样,也匆忙去把自己霸在走道中央的箱子关起来,放进柜子。
柯暮看秦思收拾完了,摩挲着手里呼呼吹风的蓝色小风扇,问他:“你等会去买桶和盆吗,还有凉席?一起?”
第一眼的时候,秦思对柯暮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但现在秦思觉得柯暮脾气或许并不像他想象中的目中无人,于是笑着点头:“好啊。”
那两个酒窝又冒出来了,柯暮瞧了眼,急忙转开了视线。
他们走出寝室楼,沿途问了学校里的学长,去小镇买了各自的东西。
回到寝室的时候不久,秦思正好去洗手间的时候,寝室里就来新人了。
柯暮躺在床上并没有下去和他们打招呼。
***
大学生活相较高中生活,明显轻松多了。很多人都是平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期末要考试的时候临时抱佛脚。
大部分男同学都是坐后排,有时候来迟了,还抢不到座位,只能往前排坐。柯暮就是坐后排的其中一个。
但秦思学习非常认真刻苦,他一般都会提早到教室,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第一排。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胸前,坐得挺直。
上课的时候,柯暮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去看坐在第一排显得十分突兀的秦思。
教室里亮白的白炽灯光打在秦思的头顶,在秦思柔软的黑发上晕开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光圈。
趴在课桌上,英语老师枯燥的讲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