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她低头不看他,又被拦着走不掉,又不敢高声喊白露惊动旁人。沈珲还要再说什么,忽见树丛中一道黑影闪过,吓了一跳。
孟玉拆寻着机会,匆匆从他身边走掉,沈珲只能眼睁睁看着葱绿的裙摆从山阶上翻飞而过,心头很是惆怅。
直到下了山,心头还砰砰跳的厉害,又担心方才的话叫谁听去了,又唯恐沈珲来时惊动了人。孟玉拆扶着心口,额上浸出一层薄汗。
白露这时才从一旁出来,连忙扶住她。“你哪里去了?”分明方才跟沈清芸出来时还看见她的。
“还不是六姑娘,一直拉着我不叫上去,我就知道姑娘出事了,偏不能闹的人尽皆知。姑娘怎么了?”白露皱眉道。
“没什么,吓到了。回去吧,今晚的事情不要叫人知道。”孟玉拆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回去之后便有些发热,第二天便起不来床,身子疲倦的厉害。大夫人得知,请了府医来瞧,直说不碍事,肝火旺盛了些,有点中暑,吃一两剂辛凉发散的药便好了。
府里姑娘们依次来瞧,沈清芸也来了,拉着她道歉,孟玉拆总也淡淡的。沈清芸说了小半个时辰,嘴皮子磨破,见她没反应,悻悻的走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孟妈妈熬了药进来,服侍她喝。门口匆匆忙忙撞进来一个人,抬眼一看,却是谷雨,脸色有些不好,仿佛闷了极大的委屈。
孟妈妈一眼横过去,“平时莽莽撞撞的就算了,如今姑娘病了,你这小蹄子越发猖狂了,毛手毛脚的干什么呢?”又使眼色叫她下去。
谷雨眼眶兜着泪,又挨了骂,硬是杵着不动,立春从后头赶进来,扯住她袖子要走。孟玉拆喝完药,拿帕子擦了擦嘴,含了一颗蜜饯。
靠在床头,笑微微道:“又怎么了?谁又惹了我们谷雨姐姐不快,我教训她去。”
于是招手叫她来床边,谁知谷雨又踌躇了,慢吞吞的凑过来,将手藏在背后。孟玉拆拉住她袖子,“藏了什么好东西,不给我瞧瞧。”
她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脸苍白,眼睛漆黑如墨,乌压压的头发顺在枕上,惹人怜惜。谷雨又有些后悔,“没什么的,就是跟玩的好的丫头吵了几句嘴,叫姑娘笑话了。”
孟玉拆却不听她敷衍,使了力气拉她的手,却见谷雨手上拿着一张残纸。粉色的美人面,撕下了半边,碎糟糟的,分明是她给沈清芸画的那副赏梅图。
姑娘怔怔的看着画不言语,谷雨一下勾起了伤心,抽泣道:“……说是六姑娘跟三夫人吵起来了,又牵扯到姑娘与三少爷,三夫人一气之下,顺手就撕了画。”
孟妈妈已是气极,却顾念着姑娘心里难受,心里早将三夫人六姑娘骂了一通,赔笑道:“许是不小心撕的,也是白糟蹋了姑娘的心意,往后不给那起子人画就是了。”
孟玉拆本就莹白的脸更透明了一分,勉强笑道:“妈妈说的是,不要就不要罢,不打紧,不打紧。”
这样说着,眼神却有些涣散了,床前的几人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孟玉拆却倒在谷雨身上,方才喝下去的药一口气全呕了出来,呛的眼泪直流。
孟妈妈哭天抢地的抱住她,吓的哭,“这是怎么了,我可怜的姑娘,不要想了,他们不值得。”
孟玉拆虚弱的靠不住人,任由孟妈妈揽着,几个丫头打水的打水,找衣裳的找衣裳。她虚声道:“别慌,我没事,那蜜饯太甜了,浮不住而已。”
于是又煎了一碗药来,伺.候她喝下。孟妈妈却被吓到了,晚上一定要守着才安心。
就睡在外间的炕上,隔着一道帘子和屏风,孟玉拆等到外头安静下来,翻了个身叹口气。
夤夜沉寂,窗外呼呼的风打在树上,哗啦啦的响,屋里却是宁静温暖的。只闻外间孟妈妈浅浅的呼吸声,随即一阵轻响,连呼吸都更沉了些。
也不知那道莫名的声响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孟玉拆有些警醒了,拥被坐起来,轻声唤,“妈妈?”
话音刚落,屏风后头闪进来一道高瘦的身影。她瞪大眼睛,猛然间被人扑进床里,唔了一声,挣扎起来。
那人捉住她的双手,强健的臂膀圈住她,小声道:“不要怕,是我。”
两人在床上僵持了一阵,她渐渐停止了动作,任由他揽着。赵楚铮察觉她乖顺了,松开她的嘴,在漆黑的夜里即使看不见也盯着她。
呼吸相闻,她的细微带一股甘甜,他的有些喘急滚烫,声音是少年的哑,“不怕了?”
“更怕了!”她气呼呼的,偏开头,躲开喷在脸上的滚烫气息。
“为什么?我又不会害你。”他郁闷极了。
“人家至少不会半夜闯我屋子,吓的我半死——你起来。”她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跟他滚作一团,实在难为情。
他当没听见,调整了姿势,让她更舒服些。孟玉拆抿住嘴唇不说话,他却兴高采烈的,刻意压低的声音都透着雀跃,“我出门了一个月,你想我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