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叫姑娘过去说说话。”
于是两人从小亭后门出去,到三夫人房里,三夫人拉着孟玉拆坐到塌上,笑道:“昨儿我瞧见你给芸丫头画的画,那真好手艺,想必练了不少时间罢。”
“也没当个正经事儿去干,闲来无事描上两笔,贵在熟能生巧罢了。”她谦虚的回。
三夫人笑了笑,有些惆怅的叹口气,看着孟玉拆欲言又止。这样的情况,上道的自该接下话头,于是她道:“瞧舅母面色不虞,有什么事情要外甥女帮忙的,能搭把手也不能推辞。”
三夫人握住她的手,感念道:“知道你是个好人儿,我这一子一女养了这十几年,竟一点不通我的心意。”
孟玉拆歪着头,安静的听着,侧脸温柔,眉目平和,面相便是个柔和聪慧的性子。若不是那样的家世,谁家得了都该欢喜的。
三夫人心头一涩,实在不是她瞧不起外甥女,若是小姑子还在,大家亲戚间来往,只有疼爱的份。偏偏如今她家里这条件疼不起这么个人。
“三舅母掏心窝的跟你说句热乎话,这府里你冷眼瞧着,就我家那两个比之兄弟姐妹不过。你三舅舅又是个捐的官身,我这全幅心神俱在你三表哥身上,哪里知晓生来是个忤逆的孽障,叫他读书,非要管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沈珲管的都是国公府公中的田铺,得了利也是一大家子受用,哪个记他一份情?这话三夫人不好说出来,倒显的她小肚鸡肠。
孟玉拆重活一世,这点隐晦意思还是听的懂的,下面的话也不必叫三夫人说出来平白受一番侮辱了。
手上紧紧的掐着帕子,面上还是和煦的笑容,孟玉拆道:“母舅Cao心太过了,三表哥和芸表妹都是极孝顺的人,自然将舅母的话放在心上,有不通的多说几次就是了——确实年纪到了,三表哥该好好进学,表妹也要学些处事的道理,往后我不便来舅母这里叨扰,搅的芸表妹玩心起来,还望舅母恕我礼数不周。”
不想这外甥女这般通透,得了这个保证,三夫人心头大喜,但嘴上还要挽留一番,“有事了来找三舅母,不管怎么说,咱们骨rou亲情割舍不断的。”
再坐不下去,孟玉拆勉强笑道:“出来了这些时候,今儿该去大舅母屋里,就不打扰了,望舅母见谅。”
便起身要走,三夫人假意留了几句,将人送到门外,叹口气。曹妈妈低声道:“这表姑娘好玲珑剔透的一颗心肝儿,真是可惜了。”
三夫人捋捋帕子,淡淡道:“是好,可我这家里受不起,委屈她了。”
窥见三夫人面上隐有愧疚之色,曹妈妈说了一句公道话,“要说,表姑娘够规矩,也没见跟咱们少爷有什么呢。往后见的少了,咱们珲哥儿自然也就忘了。”
三夫人抬步往里去,“都这么说开了,我还能打自己的脸?左右老爷要回来了,将珲哥儿挪到前院去,就再没有这样的糟心事。他跟前的小厮都给我好好约束,如今再放纵却是不能了。”
院子里绿树合荫,蝉声燥燥,蜂腰桥下的柳树丝绦万千,经风一吹映在水里飘舞的影子。自三夫人院子出来,孟玉拆就坐在河边的花岗石上,两刻钟了。
白露站在小亭子里,看了看姑娘单薄的身影,心头一酸。想起三夫人隐含的意思,她都羞的慌,她家姑娘金尊玉贵,老爷夫人在世时捧在手里疼爱,哪里受过这般苦楚。
不过一朝孤身一人,人情冷暖尝了个遍,虽没有身上的磋磨。岂知那些刺心的事情,不能感同身受的人,不解那酸苦的滋味。
“姑娘,咱们回罢,孟妈妈交代如今天儿热,不准姑娘在外头逗留。”终究,白露小心翼翼的劝她回去。
瞧见她面上的担忧,微红的眼眶,孟玉拆心头一暖。她身边的这几人从小跟到大,到她死了都还守在身边,她不为别人活,也要替她们想想。
一时回到院子里,主仆俩皆笑yinyin的,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自跟三夫人谈了那场话,孟玉拆也再不去沈清芸屋里了。
在院子里遇见沈珲也不多说一句话,过几日沈珲搬出去,见面更少。这一日三老爷长途跋涉到家,孟玉拆跟在老夫人身边,见到三舅舅。
沈仁长的跟沈佣很像,不过面色更白净年轻些,留着三寸美冉,风度翩翩。孟玉拆上前去磕了头见礼,沈仁关怀了几句,也没Jing力了。
晚上,府里治席为三老爷接风,在老夫人院子里大堂屋男女分席而坐。沈清芸要坐孟玉拆旁边,白露刚打算给她换个位置。
孟玉拆阻止了,在人前显的太刻意倒不好,那桌席上几位老爷聊些官场上无关紧要的事,又问府里男丁功课。这边夫人们说些家长里短,小姐们的话题总绕不开胭脂水粉穿着之类。
孟玉拆静静的吃菜,沈清芸拉了拉她的袖子,“你这几日怎么了,也不去找我了。”
“顺天府暑天比之豫章还要热些,我最苦夏不过,实在懒怠动弹。”孟玉拆笑着道。
“这样啊,你跟我出来,咱们去望风台上走走。这会儿那里最凉快。”沈清芸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