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这条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章玉叶没回答, 只把手指动了动, 雪白的脸颊露出一条缝。
“我跟我爷我nai就在旁边儿的福禄巷那边儿住, 我上学在那边儿的铜锣小学。我从三年级就自己一个人上下学了,那时候这条马路上随便跑,也没有什么人, 不像现在这么堵……”
章玉叶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意义吗?她其实——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些事儿啊?
“一会儿我先带你去吃饭——”
“我不想吃饭。”章玉叶反抗道, 声音虽然有些小, 但是对她来说足够勇敢了,“我想回家。”
“吃完了送你回去。”邵龙耐心地说道:“怎么了?陪哥哥吃个饭都不行吗?”
章玉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知道不能跟邵龙这个人呆在一起, 呆在一起她很害怕——他只是想要玩弄我啊?她脑海里全是这个念头,一颗心仿佛在油锅上煎一般,难过极了,可又不能哭,哭了就怂了。
“你姐跑我那儿去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非要让我给她办事儿——你知道你姐要被学校开除了吗?”邵龙对她慢悠悠地说,车外的人车也很慢,仿佛要努力在此刻的章玉叶眼里刻下痕迹一样。
“那个昨天在大街上带着人把你姐揍了一顿的女的,就是你姐那个学校的头头的老婆。这事儿现在闹得挺大,被人拍了视频认出来了,那个头头和你姐现在都要被开除……”
章玉叶认真地听着,车内的空间太小了,她想要不听也不行。她有些难过地想到也许邵龙把自己拖进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她姐的倒霉事儿。也许他还想让我求他?如果我求他,他这样的人,就会顺势把我握在掌心,从今以后想怎么玩我就怎么玩我了——
她只用一眨眼的功夫,就想通了所有的关窍,内心说不上是难过还是窃喜,或许我们都是卑劣的人类吧?她仿佛滑滑梯一样,任凭危险的念头在脑海中肆虐:或许我本身跟我姐一样,她不要脸,可我其实还不如她。她贪婪莽撞肆无忌惮,可是至少她贪婪得明明白白。而我,我对自己想要的、渴望的、奢求的,我甚至只敢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理智放松警惕的当口,偷偷摸摸地想一下……
我姐或许是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匪徒,而我就是胆小卑劣的可怜虫了,小偷一样的人物。
“她还想毕业之后让我给找个工作。真看不出来,你姐竟然还想工作。”邵龙轻笑着说道。
他在加码了,让我服从诱惑的砝码,章玉叶在心里想。这人是坏的,从里到外、从头脑到心灵,全都坏,她甚至怀疑邵龙这个人知道什么是“好”?或许有些人就是天生邪恶吧?
比如他?
“你说,我要不要帮你姐?”邵龙说到这里,右手从方向盘上挪开,像是克制不住似的,在她捂着脸颊的手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这触碰极轻,也极为短暂,仿佛他就是用手背在章玉叶的手背上搭了一下,瞬即移开。可章玉叶的反应却仿佛他的手是块烙铁,她跟炸毛的猫一样突然动了一下,猛地一下缩到了车角,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震惊地看着邵龙。
邵龙用力咽了一下唾沫,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沙哑:“怕什么?”
章玉叶用力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反复地擦拭他刚刚用手背碰触过的地方,仿佛那里有什么危险的化学残留。
“你还亲过我呢?你忘了吗?”他看着她的动作,明明是个她极为“嫌弃”自己的动作,可是却看得他口干舌燥,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仅仅是手背一点点肌肤的碰触,她就这样敏感,那么如果——
——如果自己真的将她藏在一个镶金贴钻的屋子里,让她毫无遮掩也毫无保留地为自己绽放缱绻,该是什么样的极致体验呢?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将车子开得平稳。或许她是对的,她真的应该离我远点儿,我在她旁边好像是不怎么正常,而这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个麻烦。他在心里默默地寻思道,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是车子却义无反顾地沿着他先前预定的方向,开了过去。
“带我去哪儿啊?”章玉叶有些慌张地看着外面,她不想在车子上了,她想要安全,她不想被他这样的人推入深渊。“我想回家。”她慌张地说,声音里尽量不带着恳求,她虽然害怕,可奇怪的是,她害怕却不想求他,仿佛懂得哀求这件事会让他讨厌和看不起。
她矛盾地想到,自己虽然不想跟他亲近,可是这个拒绝的过程,她又想做得体面一点儿。
我并不想他讨厌我,她内心深处有些崩溃地意识到,这是贱吗?这念头像一把刀子一样扎进她的rou、体,羞耻感压得她几乎难以正视自己。
“就是回家,去我家。”邵龙对她说,克制着自己身体的紧绷,语气尽量放轻松,让她放松警惕,“前面拐弯过去,开个十分钟就到了。”
“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啊?”她不懂地问:“我不想去!”
没有不想去,没有为什么,我不会放过你,咱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