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套房子,我自己名下的房子!不知道我妹妹值不值一套房子?”薛金枝问,看向邵龙。
你妹妹在你心里,就值一套房子吗?邵龙在心里想,嘴上答道:“金融湖那边儿开了几个楼盘,你随便挑。不过我先前答应你妈妈给她的好处,因为她办事儿办砸了,我可全都收回来了。你这里也是一样,所以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知道吗?”
薛金枝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可是这高兴又被一种更大的奢望给瞬间淹没。她渴望的那些物质,从小到大费尽心机想要拥有,却一直不够不够不够的好东西,原来在眼前这个男人这里,竟然是动动嘴皮子就有了。她对物质的忠诚让她这会儿崇拜极了邵龙,她仿佛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贴在了邵龙的镶钻肌肤上——
我为什么要陪那些狗屁不是的男人呢?眼前这个只要我足够有用,足够忠心,我跟着他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邵龙和薛金枝走了,这头章玉叶拉着林震进了校门。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林震的胳膊,丝毫不肯放开。
因为太过熟悉,章玉叶对林震的痛苦虽然一清二楚,但是她却无法感同身受,她性格太过随和,远没有林震那样激烈和极端,所以她完全不能理解林震一心寻死的念头从何而来。
因为从她的角度来看,他过得明明就不错啊?虽然他爸他妈是极品了一些,但是他们事实上并不跟林震住在一起,而零花钱他们也给得足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经济充裕又独居,简直是很多青少年的梦想生活了吧?
不知道他到底痛苦什么,寻思不开什么,以至于非要轻生呢?
林震也不跟她解释,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跟章玉叶在情感认知上的差异。他理解这种差异,并且他固然认定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悟和理解才是高级状态,但是他并不因此就轻视章玉叶这样简单得近乎傻逼的人生观。
他甚至非常珍视章玉叶这样简单的体验式人格,仿佛他铁幕一般的心海里的一缕微风,他享受章玉叶的简单与干净。
他想自己早晚会去死,不过心中的疑问因为没有找到解答,再等一阵儿去死也行。
死还抢什么早晚呢?早一天晚一天之间的差别不大。
章玉叶以为他总算想开了,就放下了心,根本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在琢磨什么。反倒是林震提醒她道:“别让你姐跟邵龙混在一起,邵龙太危险了,你姐会吃亏的。”
章玉叶不以为然,她就没见她姐吃过亏,“那你还鼓捣我跟邵龙在一起?这会儿又说这样的话?”
林震苍白瘦削的脸愣了一下,他几乎没有血色双唇看上去有一股病态的美,比之没有离家出走之前,整个人更瘦,但是这种瘦似乎非常适合他的气质,让他的整体颜值更上了一个LEVEL,而他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意味,有些超然物外的感觉,“你姐遇到邵龙,跟该死的狗遇到黑巧似的,死路一条。而你怎么会跟你姐一样呢?邵龙对你来说,就只是甜美的黑巧克力而已。你会喜欢他的,到最终你对他会上瘾也说不定?”
章玉叶被说得哑口无言,上瘾两个字也引起她无尽联想,而且都是她恐惧的不愿去深思的联想。
林震真的太聪明了,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才会想要去自杀,像自己这样就从来没想过去死——章玉叶盯着林震美得病态极致的脸,内心哀伤地想到。她是个不容易被极端情绪侵染的人,她天生随和好说话,青春期很多同龄人都有的迷茫、痛苦、徘徊,她很少感悟到。可这会儿看着林震,站在他旁边,感到他内心深处那些无可排解的苦闷,她仿佛也被感染了似的,跟着难过了起来。
她想不到办法可以帮助好朋友林震,回到家里,看见她姐姐薛金枝越发肿胀的脸,也想不到办法帮助她姐。她隐隐地觉得,如果她姐本性不改,或许这种在大街上被人围殴、扒光的事情,仅仅只是个开端。
会有更多的羞辱、更多的伤害,在她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前路上等着她呢。
“我以后跟着龙哥干了。”薛金枝对章玉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洋洋,似乎丝毫不受今天大街上被人围殴的事件影响,“他为了你才收留的我。我都不知道他看中你什么,他的品味还真是怪,就你这样的,哪里能跟他女朋友比啊?”
章玉叶听见“女朋友”三个字,心底一沉,有些郁闷地问她姐:“他跟你聊了许雯?”
“他怎么可能跟我聊这些?”薛金枝说,她忙着在被人扇肿了的脸上涂芦荟胶,清热消火,“是我自己去打听的,我只要想,什么打听不着?人家许雯比你强多了,他有那样的未婚妻,我看他也就是跟你玩玩,玩够了就一脚把你踹了。”
章玉叶嗯了一声,郁闷加深,不过她姐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她自己心理也明白,全都是大实话。她如果真的以为邵龙对自己有什么真情实意,那才叫幼稚加白痴!
我看上去就像个容易被人当做玩物的女生吗?她躺在床上,有些纳闷地想到。是因为我不够洁身自好?是因为我看上去轻浮浅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