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李兴军当成jian细A,这个就是jian细B, 此外他相信自己身边的所谓“古拉屯男孩”中, 也有不少人是潜在的jian细分子,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地出身于此地,身边的亲友故交或多或少都跟古兰屯炼油厂有丝丝缕缕的关系。他跟个钦差大臣似的空降到古兰屯炼油厂——这个古拉屯镇的经济支柱的消息, 早就传遍了整个镇子,所以他带过来的这些古拉屯男孩近卫军难免被人渗透了,暗地里干一些通风报信的事儿。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而且事实上,他来这么多天,并没有掌握到比自己来之前更多的讯息。古拉屯炼油厂的问题全都堆在他带过来的那个文件袋里,白纸黑字,十分清楚,可是如果能用这些证据来推翻张国河,那他爸爸邵程宫早就做了,这么容易解决的事情又何必特意派他来呢?
怎么让张国河不得不退下,把这个关键的职位让给父亲属意的能人,他脑子里的馊主意倒是想了几个,不过每个主意都因为某个关键的点儿而面临执行的困难。
爸爸把这么难啃的骨头给我了,我必须得做到!而且这么大一块儿肥rou张国河吃了这么多年,每年的利润百分之八十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看在他多年做小伏低的份上这一点爸爸倒是还能忍,但是他这个胡搞乱搞的管理水平,早晚要出事儿,难道要等他把这个厂子弄爆炸了,整个镇子都跟着遭殃了,才能换下来他吗?
那我们父子也太没能耐了?
他在脑子里想着张国河这个人的弱点,琢磨着自己的那几个馊主意,思谋来思谋去,还是没什么好办法。
妈的晚上再找个烧钱的地方,让这个该死的张国河再出点儿血!他在心里暗暗想到。他最近因为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心情巨差,一心情差就带着人出来烧钱——烧罪魁祸首张国河的钱!这样多少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是干了点儿事儿的。
jian细B凑过来,冲邵龙挥了挥手里的包儿,在邵龙一行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点头哈腰奴颜婢膝地说道:“您吃好了?喝好了?我们张总派我过来给您结账来了。”
邵龙懒得搭理他,没给好脸色,抬头望着天。
因为李兴军重感冒请假,jian细B才接手这份苦差两天,事先虽然被打过预防针,这两天下来,也不禁暗暗咋舌。这他妈有钱的败家子真是能祸祸啊,这么折腾,张总得被折腾进去十万不止了吧?jian细B被邵龙这种败家的能力和Jing神给震住了,现在看见他嘚瑟傲慢不理人的模样,也以为败家子都这样,也没介意,点头哈腰地拿钱进去结账了。
这么拎着账单跟在人家公子哥儿后面给人擦屁股的事儿,别说jian细B第一次干,就连赵闯跟在邵龙身边儿这么长时间了,当了这么久的“干事”,也头回见到,等到jian细B进去了,赵闯小声跟邵龙说:“他们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卖我好儿,让我看见张国河花的钱。”邵龙说,啧了一声,满肚子的馊主意没法发酵,就等于他被张国河困在古拉屯了,他正在心里破口大骂腹诽无数,就看见马路对面一个瘦削的半大少年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睛跟俩黑窟窿似的,瞪着自己。
看我吗?他在心里想,忍不住扫了两眼这形容诡异的少年,结果第二眼认出来这孩子正是林震。
他心里奇怪,以为自己看错了,冲他招了下手,满以为那孩子看见自己招手了就会离开,结果这少年愣了愣,黑窟窿一样的眼睛盯着他,隔了一会儿,他竟然迈步走了过来。
他越走越近,真的是来找自己的,也真的是林震。
邵龙满心纳闷,等林震走到了自己跟前,他看见这个自己离开前还因为章玉叶而险些冲突起来的少年,一边脸颊上又青又肿,好像被暴揍过,而且因为他肌肤雪白,这青肿格外触目惊心。
他起码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邵龙看着林震瘦骨嶙峋的身板,乌七八糟的头发,除了青肿之外还有泥污的面孔,在心里暗暗地盘算。“你干嘛来了?”他问,挺好奇的。
林震愣着眼睛,盯着邵龙,不说话。
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是褶子,脚上的白鞋一只完全看不出来颜色了,好像掉进沟里似的。
这是离家出走了?这煞笔孩子还搞这么一出呢?
“你干嘛来了快点儿说,我忙着呢,再不说我可走了。”邵龙催促道。
“我来找你。”林震看着邵龙,憔悴苍白的脸上全是孤绝,眼睛里的神情让人看了心惊。
邵龙却不为所动,他盯着林震的眼睛,琢磨了一下说:“找我干嘛?我跟你能有什么事儿?”他说完这句话,猛然想到章玉叶,心想难道是章玉叶有什么事儿吗?可就算她有事儿,找我干什么?我就算跟那个小叶子有什么关系,也不过是我花钱出力然后她享受的一点儿郎情妾意罢了,跟这个小瘦猴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想要死之前,问你几个问题。”林震口气平淡地说道,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邵龙,似乎在很仔细地看着邵龙的神情。
他这句话说出来,邵龙身后的古拉屯男孩全都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