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你,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你和我们家有缘的,林声和你们爷爷,姐姐和姐夫,我也好,三月也好,就算是嘉月也对你很佩服,表面看不出来吧?”
郑念初很实在地摇头。
“呵呵,”傅淮安没想到她这么实在,“你还记得你妈妈吗?”
郑念初不自觉地用了更亲切的称呼:“小姨见过她?”
傅淮安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乌黑梳子上,两把叠在一起,一根头发串连着,讲它们缠绕在一起。“我只见过一回。”
年轻时的风吹拂在耳边,三四月的春光里,火车在铁轨上的摇晃声因为越来越快,从一声一声响成嗡嗡的一条直线。
“我孤身一人到燕城去,因为郑风很久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很多在燕城的人说他已经在那里结婚了。”
她那么轻松地提到郑风的名字,因为很多事都敌不过时间,早早便放下了,反倒是郑念初听到紧张了一下,好像是她干的缺德事,而不是她爸。
“那时候年轻,我当然不甘心,千里迢迢地找过去。”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一天的阳光,她坐了一夜的火车,身心俱疲。春日的早上阳光微凉,一夜不得安眠亦使她胃中发酸,辗转着走到了门口,头顶的日光才终于泛暖。
那个人就随着这样的暖意出现在她面前。
花洒淅淅沥沥地浇灌着一地栅栏围起的草木,长卷发泛着鲜活的光泽,她像阳光一样,笑得和暖。
你好。
“我没有表明身份,她也没有问我,她邀请一个陌生人进了房子,太大胆了,我居然也应了一个陌生人的邀请。”
“我们聊了一会儿,很短的时间聊了很多,和陌生人像知己那样聊。只坐了一会儿,我就与她告别,回了淮海市。”
屋子里呈现了一阵安详的寂静,郑念初没有在这个空当里说话,任由傅淮安在回忆里沉浸,也随着她的话去想妈妈的模样。
“其实这没什么好说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也就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过。”傅淮安说着,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她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新鲜的人,如果我是郑风,我也会选择她。只是后来郑风总是避着我们,我们也不好去攀关系,我竟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不曾得知她叫什么名字。”
“明朗。”
傅淮安的眼睛泛起一丝光彩。
“她叫夏明朗。”郑念初说。
画面再一次在傅淮安眼中流动起来,有些记忆只会越来越深刻。
春季的鸟儿在最隐秘的枝桠上高歌,远来的风沾了太阳的味道又轻又暖,花草有些已经葳蕤茂盛,有些还在慢慢地抽长鹅黄色的芽,枝叶覆盖了一层蜡质弹跳着细小的水珠儿,溅出一道短短的彩虹。她笑着,附和者是一院阳光。
“你好,我叫夏明朗。”
红豆煮得太久,糊锅了,一直关注着它的虞嘉月顾不得别的去喊郑念初。郑念初也是手忙脚乱,心里更乱,不过最终还是完成了这锅让虞嘉月心心念念的赤豆糊。
林声喝了一口,觉得苦,看郑念初低着头一勺接一勺,忍不住去拦她:“别喝了,有点苦。”
郑念初没有抬头,拿着勺子的手定在半路上:“苦吗?”
“我感觉更香了!”虞嘉月万分捧场,她自己要求的东西,怎么着也得喝下去,更何况只是有点焦,她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字的描述要跟爷爷夸这个赤豆糊有多细腻。
林声看着漂浮在颜色温柔的热粥表面的一星黑点,缓缓松开手,郑念初握着勺子的腕就又落了下去。顿了顿,继续一勺接一勺地喝。
吃完饭,两家人就帮着爷爷把东西往虞三月家搬。虞堂不在意名声,却很在意自己该尽的义务,林声家做的,他也要做。于是傅云生就在两家辗转着,因着节日也好,节气也好,时常换着地方住。
也好也不好。但终归是大多数老人的归宿。
爷爷攥着郑念初的手,趁着其他人忙里忙外偷偷掏出一卷纸币。“念念,拿着。”
薄薄的纸币一层一层地卷起来,看着也很厚实了。老人的手一松,它们就鼓得圆圆的,想要散开。
郑念初当然不能要。
“你拿着,”爷爷坚持,“林声她们都有的,压岁钱。”
本地的习俗里压岁钱一直就很少,随着发展起来慢慢地也和外界接轨,有的多有的少。林家还是秉承着一贯的风俗,象征性地给。
每年一百,而眼前至少有十张。
“我本来想着过年再给,怕我过年给忘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记性出了点问题。你先拿着以前的。”
老人不容反对地塞进她的衣兜里,并不准她掏出来。
“你爸虽然不认这个家了,但他带着你走了,你又回来,你就还是这个家的孩子,也算是认祖归宗,啊?”
郑念初躲开他的视线点头:“嗯。”
老人就拍拍她的手,很欣慰:“你总归是要当我们家孩子的。”
“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