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宗不慎把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仔细想了想,还是有点怕,他收拾一下就离开了旅店,打算换个住处。
他有信心云如桃不会背叛他,毕竟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崽也生了,还任劳任怨地给他填了这么多赌债。但她的姐姐可不好说,那可是个狠角色。
刘远宗当初以为套住了云家的女儿,从此吃喝不愁,可没想到岳父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就连遗嘱也没分云如桃一个子。想到这,刘远宗就遗憾程锦东干不过云如茗。其实刘远宗当时不出声,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如果云昭死了,那么继飞就是云家的唯一的男孙,说不定会被云家认回去……
但云如茗这个母老虎,据说是直接控制住了程锦东的小三和儿子,才逼得程锦东缴械投降。再然后她亲手把自己的丈夫送进监狱,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程锦东在服刑期间就死了。
刘远宗就怕妻子把他对绑架知情的事透露给云如茗,虽然这事都翻篇了,但刘远宗有股莫名的危机感,再加上他正在躲避债主,小心点总是好的。
他现在手头上没几个钱,他先是在街道里的大排档吃了点东西,然后折回旅店附近,等着妻子出现。她答应过拿烟给他的,干脆顺便问她拿些钱,然后才换住处。
然而刘远宗远远地看见了他的妻子领着催债的人走了过来,他来不及惊讶,反应迅速地躲进一个小巷子里。
“就是这?”根子狐疑地看了看这个不怎么样的旅馆,他身后还有另外两个临时叫来的小弟。
“嗯,他在402房,他疑心很重的,你们最好跟在我后面,我来叫他开门。”
根子审视地看着这个过于冷静的女人,到底什么也没说,示意两个小弟跟上。
前台的大妈原本想呵斥他们一次性带这么多人,但看到根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好闭上嘴,希望他们别做什么过火的事。
过了一阵,这帮人出来了,云如桃问前台大妈:“那个402的客人呢?”
“他说出去吃东西。”
“可他的行李都不见了。”
“啊?”大妈的音量拔高,“狗娘养的,居然诓我?他还欠着钱呢!”
根子把云如桃拨开,上前问大妈:“他出去多久了?”
大妈的气势顿时弱了:“就……起码有一个小时了。”
云如桃拿出手机,拨通丈夫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她抬头,歉意道:“对不起,我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们……”
根子问:“嫂子,你不跟他过了?”
云如桃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转头问前台大妈:“他欠多少钱?我补上。”
大妈眼睛一亮,正要说个数目,根子却扯着云如桃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了旅馆。
根子嘲道:“你省省吧,你身上也没剩多少钱了吧?”
云如桃反唇相讥:“用得着你假好心?要不然你把从我店里拿的钱吐出来?”
根子不置可否,“喂,你真要跟刘远宗掰啊?”
云如桃没回答,自顾自走开,根子跟在她后面,“你要是真的跟他掰了,我就把钱吐出来。”
后面的两个小弟面面相觑,怪不得根子总是主动负责催刘远宗的债……
云如桃回到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楼下,一个穿着西装的保镖等在车门旁,见到她,礼貌地颔首:“云女士,请你上车。”
云如桃上了车,她的姐姐坐在里面,正拿着一叠资料翻看,就算妹妹坐进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
车子启动,云如桃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忽然道:“你要把我抓去警局吗?”
云如茗凉凉道:“……可惜,证据不充分,暂时还送不进去。”
云如桃哂笑:“我还没谢谢你替我还钱呢,我会写借据的,还一辈子也会还。”
“就你?”云如茗不屑,“脑子有毛病,什么屎都往身上揽。”
云如桃没反驳,姐姐说得没错。
自己就是脑子有毛病,当年父亲辛辛苦苦栽培两姐妹,她和姐姐的起点是一样的,却沦落到如此地步。
“……昭昭说,她想姨姨做的油麻鸡了。所以我才顺路来接你的,你别想多了。”
云如桃愣住,“……你不怕我害你们吗?”
“怕啊,怕死了,所以最好把你放到眼皮底下看管,一有苗头就掐灭。”
云如桃不傻,她暴露了刘远宗的信息,要是刘远宗报复,她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她以为姐姐已经放弃她了,其实她自己也做好被放弃的心理准备了,只要不拖累继飞就行。
过了一会,车里响起了压抑的啜泣声。
云如茗把纸巾盒递了过去,然后转头看向车窗。
她们安全到达云家,云昭在客厅等着,见到两人回来,几乎是扑过去,先是抱了抱妈妈,然后抱紧了姨姨。
云如茗笑她:“都几岁了昭昭,还跟人撒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