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当时的他已经是一位小小的猎手了。与猛兽周旋时,陷阱必须隐蔽,猎人必须耐心,这是他早已明白的道理。十八岁时,马德里兴起了一股将继承人们送到国外游历的风chao,学着贵族们的样子,他的父亲也提供了一笔钱,让他到周边国度“长长见识”。他的第一站就是罗马。
找到法尔内塞宫并不难,要见到埃尔科莱却不容易。枢机主教事务繁多,也不像一些君主那样有收留门客的习惯。他当然可以直接拜访主教,但晚宴结束后就会不得不离开;他也可以混迹在罗马贵族们的宴会中,但埃尔科莱并不热衷于此,能遇见他的次数也不会多。他观察着主教的行动,通常是很有规律的:早上前往梵蒂冈,傍晚回到宫殿,怎样才能一直留在他的视线中?直到远远地,他看见男仆扶着主教从马车中离开……
他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到这时,莱奥才发现,有些时候,他可以是不择手段的人。
远道而来的父亲已经回到房间休息,莱奥默不作声地尾随着埃尔科莱,一位男仆跟在他们身后,不清楚莱奥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又是否应跟上去服侍主教更换衣物。莱奥对他摇了摇头,他便摸不着头脑地离开了。
埃尔科莱在前方笑出声来。
他只觉得空气也轻松起来。走道间洋溢着苍兰的香气,转角的银瓶中插着一支郁金香。他们回到主教的卧室。门一关上,莱奥就开始吻他。
埃尔科莱还在微笑。从前他是不会——不敢这样主动的,但现在他只想把所有从前不敢的事都尝试一次。他看出主教心情很好,他也是。所有忧虑已被一扫而空。
他解开埃尔科莱的衣领,吻着他的胸口,慢慢地跪下来,主教的衣物也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地上。他的嘴唇贴在埃尔科莱小腹,缓缓向下移,埃尔科莱低声喘息着,将手插进他的头发里。
莱奥仰头看着他。他全身赤裸,半跪着的青年却装束齐整,还穿着他送来的那套衣服。像是觉得这幅场景很有趣,埃尔科莱又笑了起来。莱奥在他的大腿内侧吻了吻,埃尔科莱的Yinjing早已硬挺挺地戳在他脸边,他却没有动作。
“是您邀请了我的父亲?”莱奥shi润的眼睛望着他。
“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感谢我的对你的‘培养’,”埃尔科莱说,“他在那不勒斯办事,我也要路过那里。我问他,想不想来看看你……”
莱奥摇着头,闷笑起来;多半是他之前写的那封信将他在这里的生活美化过了头。“您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是啊。”
莱奥含住它的头部,轻轻吮了吮,又吐出来。他看着埃尔科莱:“怎么知道的?”
他还以为他没有留下破绽。
“你以为,成为法尔内塞的仆人……这么容易么?”埃尔科莱的声音不时停顿,莱奥正拨弄着他的Yinjing,“如果我不仔细……该混进多少间谍啊……”
“而且,科尔多瓦的少爷来替我养马,”他断断续续地笑着,“做得还不错。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揭穿?”
他在马厩里工作了两个月,在觉得自己摆脱了西班牙口音前一直不敢说话,所以仆人们觉得他“沉默寡言”。他在埃尔科莱腿间咬了一口:“之后是你……?”
之后他莫名其妙地被管家找了麻烦,然后被调到洗涤室,干起了女仆的活计。
“你一留就是两个月,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来的,”埃尔科莱抚了抚他的脸,“还想看看你能付出多少代价。”
在最开始他来法尔内塞宫应聘时,还以为很快就能得到主教注意。但法尔内塞宫仆从众多,一个马倌几乎见不到主教。后来他被打发到洗涤室,没多久就打碎了一个盘子——
“后来你知道了。”
“是啊,”埃尔科莱喘着气,“你被领到我面前……”
“你认出我了?”
“和几年前也没什么变化。”
莱奥皱起眉。埃尔科莱大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主教的心情这么畅快。埃尔科莱将他推倒在床上,手向下探,隔着绸裤握住他的阳具,“也有些地方变得让我喜欢……”
“真相是,”埃尔科莱抚摸着他的背,“犯了错的人,却一直盯着我看。哪个真正的仆人会这么大胆?”
他当时的样子一定狼狈又笨拙。在刚到埃尔科莱身边时,他甚至连倒酒都会手抖。莱奥想着,听见埃尔科莱低声说:“又有多少人,敢在我的酒里下药?”
莱奥的手一抖,他张了张口:“我……”
“从你去找她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埃尔科莱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实在不是一位高明的Yin谋家。”
莱奥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您……”
“我也想知道,我还要喝多少杯那种东西,你才会对我坦诚。”埃尔科莱皱了皱眉,“说实话,它们的味道一点都不好。”
莱奥将头埋在他颈边,不断地道歉。“我……”他一时仍然语无lun次,“我只想……我又想到那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