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方能两全,便不能鲁莽行事,不能让晚香与她现如今的微妙平衡被随意打破。
&&&&俞公子怕是对晚香有心。
&&&&殷瀼在回来的路上便看出了这一点。晚香对待他人的喜欢总是后知后觉,反应迟钝,显得殷瀼倒是比她敏感地多。很久之前的与晚香定了娃娃亲的钟志泽,又有如今的俞立轩。她总能一眼便看出这些男人对晚香的好感。
&&&&殷瀼粗粗想了一想,一时想到的竟全是对那公子的不满之处。譬如他太不解人情了,总说些让人心生无趣的话,又如他今年二十五六,年纪比晚香大了太多,不合适之类的。想着想着,殷瀼自己都觉得发笑,便摇了摇头,明明是个不错的人选,却被自己硬是找出来这么多不妥之处。
&&&&叹口气转身,殷瀼却发觉小晚香竟站在庑廊之下望着自己。仿佛心事被蓦然窥探,殷瀼呼吸都滞了滞,略显尴尬地朝她走去:“何时站在这里的?也不叫我一声。”
&&&&晚香笑着挽过殷瀼的手,亲昵地说:“也没多久,见堂嫂皱着眉,不知在琢磨什么,也不好打搅。”她顿了顿,又问,“堂嫂是在想什么呢?”
&&&&殷瀼道:“没什么,回了家,无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儿罢了。与你这般年纪,堂嫂都已经与你堂哥交换了小帖,预备出嫁了呢。”
&&&&晚香没留心,只说:“时间过得这么快,都七年了。”
&&&&殷瀼淡然笑笑:“也不知再七年,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再七年,还是再再七年,再再再七年,晚香都是和你在一起的。”见廊下海棠花开得正盛,晚香便不经意地说着,倾身采了一朵海棠,将它别到堂嫂发髻上,兀自高兴地说,“堂嫂平日总喜穿些素色或深色的衣裳,这花艳艳的,倒是衬得你鲜丽起来。”
&&&&殷瀼脸颊忽而红了红,把海棠从发髻上取了下来,插到了晚香髻上:“堂嫂都这岁数了,哪里还像你们年轻娇妍,什么时候便是什么妆扮。”说着,又端详了晚香一番,满意地说,“瞧你,多好看。”
&&&&奚晚香没有与堂嫂争论什么,她只看到堂嫂面颊鼻尖都有霞色,可爱可亲。“堂嫂——你脸红了呢。”晚香抿唇笑着,揶揄。
&&&&殷瀼眼神一转,朝脸上扇了扇风:“这天是愈发热了。”
&&&&用了午饭,两人便去见了殷父。暗沉的屋子里满是缭绕的烟雾,两人来得不赶巧,正是殷老爷抽大烟的时候。殷老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便无暇与两人多交际。饶是多年不见的女儿,他都是冷冷淡淡的,说什么都只是点头微笑,神色恍惚。
&&&&屋内鸦片焚烧的气味着实难闻,仅仅站了片刻便让人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殷瀼没得多言,便牵着晚香出来了。“从前他还不是这样的,自从抽了大烟,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却怎么也说不好,谁的话也不听了。”殷瀼有些无奈,“我只是一个庶女,讲话更是无足轻重。只能眼看着他一日日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家里。”
&&&&这时候的鸦片才传入几年,还不算十分盛行,因此上瘾了之后便只得时不时花大价钱到处搜寻。且成分不纯,捱的年岁也更长些。不过瞧着殷老爷如今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的模样,又抽着大烟,腾云驾雾,怕是也撑不过几个年头了。
&&&&在殷家呆了两天,殷夫人的伤风总算好些了。可殷正翰却还是丝毫没有要被无罪释放的意思,殷夫人思来想去,不过就是砍死了几个街头的混混,如今永州城这么多乞者,日日冲突矛盾还少么?死人也是司空见惯的。况且他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两位老爷、公子不都是相互熟悉的?就算现在自家老爷堕落在大烟里了,可往日的情谊还是在的,不至于为了几个混混而撕破脸皮罢?
&&&&殷夫人越想越觉得蹊跷,也不知那知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样吊着,也不说得清楚明白。于是,殷夫人便变卖了名贵首饰之类的,收拾了金银细软,亲自上了知府府衙的门。
&&&&不出所料,一番寒暄之后,殷夫人便知这俞知府果真是个欲吞象的老狐狸。也不知这府库内是穷成什么个样子了,竟让俞知府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敲诈。殷夫人心中愤怒,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轻飘飘地提了前年奚家供上来的两百两纹银,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飞来横财,况且这两天还提高了赋税,该是有盈余的,哪里可能像知府口中这样败落?
&&&&俞知府自然明白殷夫人话里有话,却一味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唉声叹气世道艰难,当官的也苦,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再加税赋怕是要官逼民反了,而奚家的银子早已一个子儿都不剩了。他两袖清风、家徒四壁是有目共睹的,只能让辖府内的大家多多担待了。
&&&&殷夫人气得要死,这俞知府又不是不知道殷家如今百般萧条的情况,能维系下去都不错了,还敲着饭碗讨钱!真真是骨子里的不厚道!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本就知俞知府非善类,可没想到竟能这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