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谢地看了晚香一眼,便慢条斯理地捧着地瓜吃起来。
&&&&俞公子想来是个话痨,停歇了一时半会,便又忍不住开了口。这回好歹没有再说什么国家大事,却开始叹息他此刻正在地牢中受苦的旧时好友,说他们俩曾经同在书院的时光,又说正翰兄是个不错的好人,只是如今世道混乱,才遭了这样的罪。
&&&&还不是你亲爹爹抓的人!这会儿倒开始哭可怜了!
&&&&这些个话不说倒还算了,一说,蒋氏便先忍不住开始垂泪了。
&&&&殷瀼忙放下正吃着的地瓜,擦了嘴,转而安慰蒋氏。
&&&&生怕这不识相的俞公子再说些什么伤及人心的话,晚香忙笑着扯开话题:“方才听俞公子说,咱们这山里还隐居着一个当世高人,若是能出山,定能把如今节节败退的大明朝挽救回来。也不知俞公子说的是哪位高人?”她本对这什么高人完全没兴趣,可方才他那长篇大论中,晚香只记得了这一小段,便赶紧重新提及,问了俞立轩。
&&&&俞公子没想到,这小姑娘竟对政事有兴致,便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眼睛都亮了亮。朝她靠近一些,说:“倒也不是确凿无疑的,只是传闻罢了。只是近十年前,陈觐这人确实是声名大噪的。当时政局不稳定,朝野之上分了两个流派,互相争权夺势。陈觐谁也不帮,就跟了一个不成器的皇子,谁都没想到,这瞧着懦弱无能的皇子在他的辅佐下竟真成了黑马,成了当今的皇上。可登基之后,陈觐就消失了。谁也不知去了哪儿,有人说兔死狗烹,也有说人隐居起来了。几年前听闻有人在永州过去的山上见过他,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接着,俞公子又意犹未尽地说,如今正值与清兵不可开交的时候,内忧外患,若能让这人重新治世,想必还能有些转机。
&&&&奚晚香随便点着头,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觐这名字她是知道的,明朝晚期风云一时的人物。北京沦陷之后,陈觐为首,在南京拥立福王朱由崧,建立弘光政权。弘光帝死后,又辅佐鲁王朱以海于绍兴监国,后又为郑成功的得力军师。在清军长驱直入之时,为明军殊死抵抗做了许多贡献。此人喜怒无常,又频频易主,最终南明亡的时候,连影子都找不到,可到底也算是个英雄一时的人物。在这么多历史人物中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
&&&&不过这与晚香有什么关系,她只想俞立轩赶紧别说话了,吵死了……
&&&&正想着,狱卒掏出钥匙,终于丁零当啷地将牢狱的大门开了。在外面等了许久的一行人便赶忙噤声,让狱卒领着,鱼贯而入。
&&&&地牢常年不见日光,Yin冷chaoshi。
&&&&见到自己亲人在如此肮脏闭塞的环境内,前来探亲的又大多妻女母亲,因而哭哭啼啼的,一时牢内满是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声。
&&&&好容易见到了殷正翰,蒋氏免不了扑过去,趴在木头柱子间与她夫君道一番相思苦,稍平复下来,又说谌哥儿情况不好,昨夜又发热了,没说几句便又红了眼睛。殷瀼见哥哥比几年前老了不少,眼角亦布了皱纹,便知他为家里也算是努力想着办法的,只是这样的一个家,似乎也没什么回天的余地了。
&&&&俞公子这会儿倒识趣了,没去打搅两人的相聚时光。只最后宽慰了几句,说定会帮着想办法,让父亲及早放了殷正翰出来。
&&&&探监的时间不过三炷香。时间一到,狱卒便叫嚣着赶人了。蒋氏与殷正翰难舍难分,哭得柔肠欲断,狱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旁边站了知府爷的公子,只好赔笑着等在一边。
&&&&又是一炷香过去,蒋氏才叹着气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在殷瀼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重见日光,才觉日光照在身上的温暖。
&&&&俞公子说如今城里也不安宁,便陪着三人一同走回去。
&&&&晚香原本没心没肺地走在俞公子与堂嫂之间,与堂嫂说话的时候,那公子总时不时地插话进来,还总说些不合时宜的。明明说着,那湘水中新发的水莲长势真好,他偏偏插一句说,这里的水莲品相下等,是野生的,且开花时间也短。如此三番,还总觉得自己说的在理,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难受得很。
&&&&晚香决定不睬这情商为负的俞公子,无视了他的话之后继续甩着堂嫂的手,指着街上的所见所闻说笑。谁知这俞公子倒是执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问晚香道:“见奚姑娘也及婚嫁年纪了,不知可有婚配?”
&&&&奚晚香脸色一黑,真的是好好的心情,非搅得人浑身不自在!
&&&&还没等晚香开口,手上忽然一个力道,把晚香拉了过去。她与殷瀼的位置便换了过来,晚香不明所以地抱着堂嫂的胳膊,只见堂嫂淡淡笑着,把晚香同俞公子隔开来,对俞立轩冷道:“公子如此直白地问及女子闺阁之事,恐怕不妥吧。”
&&&&俞立轩悻然,忙说:“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