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整个义安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不知道多少人上吐下泻,吐到胆汁都出来了,城里臭气哄哄,数家医馆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
义安郡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富甲一方的肖府的独生子突然死了,再没人传宗接代了。而那肖老爷还连夜把整个宅子都搬了出去,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在躲些什么。在这之后不久,官府通过严刑拷打,从酒楼的人口中得知云娘的别院所在,不过,在官府找上门去的时候,小院里空无一人。
侯欢从客栈店小二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得知,官府的人在小院找到了十个人头与白骨,现场还残留了半根脐带。因此还有人谣传说,云娘把一个婴儿连rou带骨的吃进去了。
看来云娘还真把她相公给生下来了。
不过可惜的是,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
五天后的一个夜里,侯欢突然从入定中睁开眼。她发觉到什么,赤脚下床,静静踩过木地板,来到了窗户边。
这家客栈位处城中小河边,窗口正对河外,一眼看过去,几乎能见到义安郡的全景。
她坐上窗口,一边慢悠悠地荡着腿,一边望着朦胧月色下的义安郡。
修士的视力足以让她看清楚,数不清的Yin气有如实化的黑线,像蛛网一般遍布整个义安郡。
那些从云来酒楼蜂拥而出的厉鬼是饥饿的蜘蛛,城里的人就是它们用来饱腹的猎物。可笑这些猎物还在睡梦中,被缠在蛛网中而不自知。
夜色里,有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城中某一处响起。
像是一道引子,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遍整个义安郡,就连侯欢投宿的这家客栈也不能幸免。不远处,有几处屋子起了大火,烈火烧红了半边天,协奏着惊恐的尖叫声,照亮了有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城郡。
Yin凉而chaoshi的空气里,似乎也沾染上鲜血的腥甜。
侯欢正欣赏着,忽然哐地一声,身后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江遥的声音急匆匆响起:“师叔!”
顺着声音,侯欢偏过了脸,她的面容在夜色里笼上一层淡淡的黑纱,那双漆黑的眼眸却让远处的火光映出一片暗红,嘴畔微微上扬,透出一股诡异的艳丽感。
这一眼看过去,江遥为之一愣,但很快反应到现在的情况不妙,他眉头皱起,低声道:“师叔,外边情况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
“那我们……”
“离开吧。”侯欢翻过身,跃下了窗台。
随身的东西都在储物戒指里,因而侯欢穿上鞋,就慢悠悠地朝外走去。
她这一个离开的举动太过干脆,以至于江遥怔了一怔,才又跟上侯欢的脚步。
还在客栈里,就见到有好几只厉鬼向他们扑来。然而还未近身,就让侯欢甩出的引雷符打得魂飞魄散。
街巷里有人惨叫和求救,还没发出几声,厉鬼们就生生将那人扑倒在地,一边互相争抢着撕扯血rou,一边狼吞虎咽。
瞥见江遥正注视着那副惨景,侯欢嗤笑一声,“怎么,想拯救苍生?你入戏也太深了吧……江遥师侄。”
江里师侄可不是他这恭顺又好揉捏的性子,冷冰冰的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也怪不得侯欢一直没认出江遥的身份。
还没脱戏的江遥默默收回神,事实上,他是在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云来酒楼的招牌菜做了十二年,早已经能将里边的人rou做得无人能辨出本来面目。但那一日菜一上来,她就认出了其中不对。
她知道云来酒楼有异,那些被镇邪符压制的厉鬼……她自然也能发现。
但她为什么对此漠视到这般地步,甚至对于现在的这一个情况……感到极其满意?
鲜血到处流淌,城中那一条黑水河时不时掀起几声重物掉进去的声响,水花翻滚时,月光折射出一抹妖异的红色。
血腥气浓郁到快让人窒息,偏偏侯欢泰然自若,像是散步一般行走在街巷里,对于身边的虐杀视而不见。
往城外走的时候,侯欢遇见了侯明珠和那名女弟子。
她们两人被今晚的异变吓得够呛,脸色苍白,腿软无力地互相搀扶着。
在满城到处乱飞的厉鬼群里,她们两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不受一点伤,侯欢不由得啧啧称奇。
而见到侯欢的侯明珠表情就不太好了。
想到前几日有人说云来客栈卖的是人rou菜,侯明珠至今还会下意识地胃部翻滚。她眼中迸出了一丝怨恨,“你早知道那道菜不对劲,为什么不早点说!”
侯欢叹了口气,看上去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早劝你们不要吃了,是你们自己不听。”
“你——”侯明珠咬牙一喝,可她一句话未完,她身边那位女弟子就扯了扯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明珠……算了……”
“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女弟子摇了摇头,开口劝道:“现在这里鬼气冲天,还得靠师叔帮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