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庆功宴牵扯到了很多的话题,许多媒体工作者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一样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通过这场宴会给自己的升职之路铺好台阶。
出乎当时在场所有虫意料的,在一段时间的发酵和炒作后,最热门的话题竟然是#弗尔曼吃相#。
当然,弗尔曼就是霁红。
“这没道理啊,”副官讨好地给看起来心情不太愉快的总指挥官递上一杯咖啡,“我只是,我是说,我只是觉得他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在我的个人空间发了几张照片,怎么会被炒作成虐待雄子?”
白忆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当然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从霁红的角度来说,他现在的家人或许真的在虐待他——虫星食物的味道对于地球人来说实在是一言难尽,这也是他即使升职为舰队的总指挥官,有权利享用食物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用营养剂补充能量的原因。
宴会的糕点是按他在休假期间为了安抚自己的舌头折腾出来的菜谱制作的,白忆很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把“美味”这一概念带入虫星的日常生活,可惜被同样饱受折磨多年的霁红独自吃光了。
他饿坏了。
即使是相较于其他雄子纤细的形象,霁红也实在是太瘦了,现在的他像是一把皮包骨头,似乎风一吹就能飘走。
这个认知让他花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参与那个话题的冲动,认认真真地进入了危机公关模式。
对于这件事,他有一个详细并且周密的计划:“喂,啊是我是我——不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那种玩意儿啊?!嗯嗯,你上新闻了你知道吧?对,我想让你帮我辟一下谣。好,嗯,谢谢,改天请你吃饭——不,今晚不行,我打的游戏今天晚上决赛,我是nai妈。嗯,拜。”
他结束了通讯,就看见自家副官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的天哪,我——”他焦躁地原地转着圈踱着步子,揉乱了昨天晚上刚花了三千多块钱打理的发型,“你怎么能——我是说,您怎么可以为了打一局游戏而拒绝雄子共进晚餐的邀请?!特别是他!”
副官用了一个很巧妙的说法,尽管这个“特别”在他的心里只是指那位雄子特别迷人,但如果他这个对雄子完全没有兴趣的怪胎上司问起,他也可以解释说这个词是指事件关系人。
白忆困惑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边吃饭边打游戏是对共餐者的不尊重吗?特别是——你没有在《雌性日常守则》上学过,和雄子在一起用餐的时候,要时刻注意并满足对方的需求,不可以分心吗?”
这倒是学了,我主要是没想到您会这么理解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副官恨恨地腹诽。
事实上,除了请求他的小师姐给他打圆场之外,他还有许多的杂务要处理——尽管中央军的特权是可以不必理会媒体,但是他的小师姐刚巧是帝国财务大臣家唯一的小雄子,而这位小雄子又是财务大臣的雌弟过继给他的,所以当财务大臣同时面临了来自媒体和雌弟是否虐待继子的质问时,这个老狐狸迅速把锅甩给了宴会原本的主角,中央军第一舰队来背。
如果不想以后再也拿不到财政拨款,他就得硬着头皮来处理这些该死的、甚至有可能会耽误他打比赛的麻烦事。
他现在无比怀念无论惹上多大的麻烦,只要挨一顿笤帚疙瘩就可以风平浪静的那段岁月。
他去盥洗室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换上一贯的皮笑rou不笑的职业笑容,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一大堆破烂事儿。
个人终端提示有新消息,白忆面带微笑地打开,然后只阅读了两秒钟就变得欣喜若狂,甚至在足够宽敞的办公室里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副官犹豫片刻:“您打的游戏内定您是冠军了?”
白忆止不住地咧着嘴,把个人终端展示给他看。上面是短短的两条消息:第一条是“欢呼吧,我的子民!因为伟大的(此处有弹舌音)弗尔曼(此处仍然有弹舌音)救赎了你!”,第二条是“下午放心休息吧,我帮你取消了所有的会面,我会亲自处理这些问题,你专心赢比赛就好——老规矩,赢了之后记得找我单挑然后输给我”。
副官这几天已经见了太多的大场面,因此他心平气和地指着备注栏问:“您为什么管人家雄子叫小红?”
白忆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急忙拿回终端编辑霁红的备注,把“小红”改成了“大红”:“对对,他现在已经是个可靠的大小伙子了,确实不能再叫小红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副官总觉得自从那天宴会过后,他家的总指挥官不仅变得开朗了许多,智力还下降了不少。
难不成是……?!副官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于是突然握住了白忆的手:“老大,苟富贵,勿相忘!”
白忆重重地点了点头,拍拍他的手:“你放心,等我夺冠了一定拿奖金请你们吃饭!”
“……?”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