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渡仪看清了身边青年的小动作,手指缠绕在那扎手的短发中揪下几根,任凭对方吃痛缩成一团,才心里嗤笑,不再关注。
张翠翠不自禁又多看了这人形灯台好几眼,神主过多关注这位陌生青年了。
聊了不过五分钟,墓渡仪在不耐烦中赶走了张家人。说是聊,也只是张家家主如同汇报工作一样劝解,而墓渡仪不为所动而已。到最后,也不清楚这位神明是去参加婚礼呢还是圣典呢还是两者都不去。
袁小飞望眼欲穿地看着几人离开,心里痒痒很想追过去,他偷眼看了闭目的神明,放了烛台就蹑手蹑脚跟踪几人到了庭院。从山石顶端的小亭可以看到俯瞰基地的小广场。
“噫~”看见他,张小翠冷切一声,双手插兜。
“请问……”袁小飞一路追出来,也顾不得许多,反正裸着成了习惯,谁让自己身材好呢。“我可以见张大翠吗?听闻他昨天离开基地了。”
本以为会是……的张翠翠凝神:“他从没提起过你。”他并不怀疑这名陌生男人会有其他企图,跟随了神主的年轻人,就算勾搭,也会选择张家的年轻家主,又或者未来继承家业的三子,而不是无权无势又有些怪异的长子。
“他不知道我啦,但是我认识他,嗯……”袁小飞轻呼口气:“如果能见面,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大概。
“……”张翠翠将手指轻搭在袁小飞肩头,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动。
不像在说谎。
“回来~~~~”倒是近门处,传来墓渡仪冷淡寡凉的嗓音。袁小飞惊得僵硬,语速加快:“我没欺骗您,我真的有事找张大翠。”
“……明日婚礼,他会回来。”张翠翠扫了眼室内,原来这青年已经是神主的人了,那便算了。
“谢谢您!”袁小飞鞠躬,赶紧跑回工作岗位,差点被看不出表情的墓渡仪拔光了头发。
站完一天的岗后,袁小飞偷偷跑到庭院最高处的亭子,观察基地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场面。为了明日基地两位大将的婚礼,每家每户都跟过年过节一样,连帘子都做成了红色。所有人仿佛都在拼命忘掉自己的不幸,而用忙碌让自己没时间想多,这很正常。
他看见师有天和辛晴雪了。
后面跟着几位队友的两人走在前面,辛晴雪笑着挽住身边男人的手臂,手指向附近的植物询问着,几个队员会意微笑,而师有天一丝不苟,不说话也不表示认同。辛晴雪却好像无师自通了对方的肢体语言,依然言笑晏晏,带动着气氛。
好一对儿郎才女貌的璧人。
袁小飞双手扒着石砖,叹息几声,希望自己做完主线任务后,师有天还能是师有天,祝愿他幸福吧。
他转身悄悄离开,明日他会去婚礼,但只是为了和张大翠会面而已,那两人的婚礼,他才不想看。
师有天抬头注视时,那处墙围已经没有动静,他却发起了呆,思维陷入混乱,连带着将手臂从辛晴雪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有天,怎么了?”女人靠过去:“是陪我逛太久了吗?那我们回去吧。”说着,手又伸过去,想要紧紧地十指相扣。然而师有天握成了拳,拒绝对方的碰触。
“……”辛晴雪注意着周围的人群,有多少抱着真诚的祝福,又有多少幸灾乐祸谁能清楚。而她更知道,身后的这群队友们中,就有不少对他们的关系嗤之以鼻的。
她相信师有天爱着自己,难道不是吗?“我们回去吧。”她打破僵局,强硬拉着男人往回走。
“不。”师有天看都不看她,转身向着基地外属于命运教派的正门而去。“你先回去吧。”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甚至听到了人群里传出的笑声,辛晴雪低头扭曲了会儿,又很快找好借口招呼着大家回去,丝毫没失了体面。
没关系,婚礼之后,师有天总归会是自己的人,他做什么都没关系,这样强大的男人,她当然拴不住。但只要有婚约,她对于师有天就会是最特别的。
师有天行到大门外,他仰头看着,心里彷徨更盛,他为了什么站在这里,理智胡乱粘作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师长官。”郁阳成先一步看见了,心里顿感惊奇。师有天从未来过,连看一眼教派徽章都不愿意,此刻这副表情做给谁看。“您来参拜?”特意说了恶心他。
“不。”师有天斩钉截铁:“走错了。”他是疑惑,但这些疑惑还不足以让他进入那个人的视线中。
掌管命运的神明,墓渡仪……
心里念叨着,师有天大步走人,顺便将自己的未婚妻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一早,袁小飞特意穿上郁阳成自己的,借给他穿的正装。虽然有些大,但塞塞就好。将好好的正装整成邋里邋遢的夜行衣,袁小飞想着自己的任务进度,飞速穿过一众信徒,高兴地奔出礼拜堂,钻入兴致高昂的人群之中。
今天是师有天的婚礼,也是他的忌日,真是讽刺。
袁小飞顺着人流,远远看到了军区方向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