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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台祭典後,一個月過去。
成都西郊一處宅院,臨著樹林而棲,院內建築陳舊,配色低調,平時少有外人來訪。
裡頭除了澡堂、飯堂、寢室……等生活日常處所外,還設有議事廳、演武場、射箭場、蹴鞠場、此院佔地寬廣,加上後方樹林裡開闢出的空地,近有十畝。
院外大門頂上掛了張「司馬府」的大木匾,外表看似平靜安和,但裡頭人員各個勁裝打扮,步調積極,同時宅院四處皆擺著兵刃武器,散發著一股剛烈氣息,說這裡是官邸,卻又更像是軍政兵營。
原來這裡表面上是配置給官員的宅邸,暗地裡,卻是黯影部隊訓練駐紮的祕密處所。府邸的主人,楊溫,雖官拜司馬,其實僅是丞相府及黯影部隊間的傳令角色。
院內,數十名面容青澀的新兵列隊,淌著汗水Cao練。
他們大多是戰亂流離的孤兒,被徵入部隊後,將徹底捨棄他們原本的身份,化為黯影,成為蜀國在暗處最鋒利的兵刃。
雪凝負手而立,站在廣場最前排督導,前次任務中,黯影折損了不少人手,急欲增添戰力。
一旁演武場內,我舞著長槍,正和聽濤搏鬥。
從晨至正午,我們已大戰近百回合。
為了應付艱鉅的任務,腦袋催促我們要更努力,身體停不下來。
那些同袍戰死前的表情還歷歷在目,痛苦哀號的樣子躲在腦中要我們警惕。黯影的任務艱難困澀,除了達成任務,更要隱蔽身份,若不能全身而退,就是戰死敗陣,或自刎、或服毒,與他們在黃泉相聚。
這是黯影的日常,無止境的鍛鍊,將rou體與Jing神提升到極致。
不過,今日來了位貴客,讓原本汲汲奮發的日常,顫起了不安的漣漪。
「步鳩哥、聽濤哥,關將軍大駕,速至議事廳集合。」一名鎮守宅底的門衛,匆匆奔來報信,他神情慌張,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
「關將軍!」我和聽濤互視一眼。
回想起一個月前,子午台上的景象,心裡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議事廳內,關將軍威風凜凜,坐在居中的太師椅上,他脖子上繫著圍巾,像是要掩飾裡頭的傷口。
楊溫則隨侍在側,陪著笑臉,模樣頗為恭敬。
令我詫異的是,許彪竟也陪在關將軍身邊。
他性格諂媚,肯定是收到風聲後,就趕緊出府邸外迎接了。
這傢伙,若要替自己添金冠銀可不打緊,怕的是要給他的死對頭灌上些莫須有的罪名。
尤其是我和雪凝一夥,就是他的死對頭。
廳堂內,除了我和聽濤外,雪凝、陳筠、大石……也來了。
當初送回關將軍頭顱的人都到了。
楊溫站在廳堂前,從懷中取出一卷卷宗,攤開半截後,恭敬的交到關將軍手上,然後看著我們朗聲道:「丞相有令,此次任務各位功勞甚大,俸祿調升一階,即刻起陸雪凝晉升為參軍,許彪晉為隊長、步鳩、沐聽濤、陳筠、篤大石……等,皆調升為副隊長,由參軍統籌,調配隊上事物。」
「領命!」大伙齊聲回應。
我一邊替雪韓和大伙高興,一邊又因為許彪、大石的晉升感到忿忿不平,世道不公,他們憑啥能與我們瓜分功勞。
楊溫緩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另,即日起黯影部隊交由關將軍統領,規模擴大,增員一千。」
我一聽大驚,腦中蹦出千絲萬縷的想法。
部隊配給關將軍指揮,看似合情合理,畢竟他目前的樣子和我們一樣,都是必須躲在暗地裡行事,見不得光的。
只是心裡難受,因為我不認為他真是關將軍,將黯影交到身份不明的人手上,多少有些不安。
但我身份卑微,這種事情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而黯影部隊向來不過百來人,增員一千,即是擴大十倍規模,已經是一個正規編制軍隊的規模了。
難道將有什麼大規模的任務,需要動員如此多人手。
「蜀國內憂雖撫,但外患未除,不只北方曹賊虎視眈眈,連東吳孫家也覬覦我們,國難當頭,還需要各位盡力輔佐關將軍,共同努力,促成大業。」徐彪突然朗聲道。這種場合他自然需要說些冠冕之詞,好好露臉一番。
「好,說得好!」關將軍大笑數聲,發出不符合他外在的聲音。
那聲音蒼老沙啞,根本不像是人類會發出的聲音。
關將軍經過把月來的調養,已經不若當時的邋塌模樣,他一身盔甲軍裝,端坐太師椅上,一手握著卷宗,一手撫著身前長髯,配上他魁武壯碩的身形,勉強算的上是威風凜凜、正氣浩然。
但一說話就破功了。
那聲音像是在提醒我,他不是關將軍,在英武的外表底下可能藏著未知的惡魔,需戒慎、多提防。
「關將軍,待我向您介紹陸雪凝隊長。」楊溫伸手指向雪凝,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