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了?”
“十八。”
“十八?”赵以年自上而下再次打量他,目光最终落在他脸上,嗤笑着又问了一遍,“有十八?”
付舟闻言把下巴抬了抬,露出额发后那双过于冰冷的眼睛,斑驳陆离的灯光从他脸上划过,切割着他的五官,他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和男人平视,“有,成年了。”
语毕付舟沉默了片刻,他看着赵以年仍透露玩弄意味的眼睛,伸手就要去拉书包拉链,“你可以看身份证。”
他站在那儿,垂下脖子开始翻找东西,从衬衣后领露出一段弧度。赵以年看了一会儿,敛住笑意,出声打断他,“别找了。”
付舟停下动作,缓缓掀起眼看了看男人的脸,捏住那一张薄薄的身份证又放回书包夹层里,手心留下一层汗。
赵以年挪开了视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唇边,嘴角是抹不开的冷淡,“明天是周五吧?”
付舟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见他靠在窗边,身后的窗帘大敞着,往外便是是车水街灯。他没等付舟回话,撇了付舟一眼淡淡问道,“明早还要去学校吧?”
“白天读书晚上出来干这个,家里人知道吗?”
这话像是迎面给了人一耳光,又脆又响,扇得付舟抓在手里的书包应声脱落。被揉成一团塞进去的校服外套散落在脚边,一时间鲜廉寡耻。
他顿了两三秒,随后攥紧了指节默默蹲下去,动作极缓地把校服重新塞回书包,“他们不管。”
不看管孩子?还是不管孩子卖yIn?赵以年没觉出付舟什么意思,但他显然对那些家长里短也并不感兴趣。
付舟还未起身,便听到男人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他说:“你走吧,我不睡小孩儿。”
这是付舟第一次接客,晚自习临近下课便收拾好书包,捏紧笔杆一次又一次的看向挂钟。像是赶去坐台的ji女,根本来不及换掉衣服,站在6023的门牌号前只能把校服外套脱下胡乱塞进书包。他展现出最冷淡薄情的一面去拒绝女孩子同行回家的邀请,只为去按时应约自己的嫖客。
一个买一个卖,本就已经足够不光彩,如今嫖客却要把他最后一层脸面扒光了拒之门外。
付舟看着嫖客倚在桌边,看他点燃了手上那只烟,白雾缭绕模糊了五官,恍惚之间各种鲜红刺目的缴费单一张张略过付舟眼前。
“喂,郑源。”赵以年打通电话,开口就能听出他不大高兴,“没成年的学生你也敢往我这里送?”
那边静了两三秒,郑源笑骂一句开始和他插科打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
赵以年眉头微蹙,“这不算事?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碰未成年小孩。”
郑源突然问,“他没和你说吗?”
最后一截烟灰落下,浮雾散去。赵以年听到响动,侧过脸便看到付舟自严丝合缝的衣领起,一粒一粒地解开纽扣朝他走来。赵以年站着没动,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漫不经心去问,“说什么?”
那小孩儿的手指很白,葱段一样,指尖是淡淡的rou粉色。赵以年猜他读高中,可比起介于成年边界的男性,他的那双手更为纤细漂亮。
他不适合干这个,赵以年看得出来。因为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性工作者的媚态,只有在弯腰和垂下脖子的某个瞬间,才能从他身上和眉目窥探出一丝易碎。
郑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跟别人不太一样。”
最后一粒扣子挣开,衬衣从他肩膀垂落到脚边。他站到赵以年面前,坦荡展露rou体。暖色的落地灯朦朦胧胧映亮付舟的身体,那副骨架和五官都尚未完全长开。
他胸口处隆起小小弧度,随着他呼吸起伏而微微颤动,像是发育期的少女的胸部,神秘柔软。
注意到男人的目光长久停留于在他胸部,付舟缓缓贴了过去,冰凉的衣料磨蹭过他的身体。他把rurou主动送到赵以年覆着薄茧的掌心里,克制地将嘴唇落在男人耳边,“老师,睡我吧。”,那是刚度过变声期,还有些青涩稚嫩的嗓音。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有彼此错乱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赵以年沉默许久,目光重新落到他脸上,带着冰冷审视的意味。付舟随之垂下了眼,大着胆子凑过去,睫毛轻颤。嘴唇柔柔贴上男人嘴角,留下一个过分纯情又暧昧黏连的吻,“我什么都可以做,我都会。”
可是即便他这样说,赵以年却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赵以年一眼就能够把他看透,引诱时的克制,眼神闪躲时的无措,连手指此刻该放到男人胯部都不知道。
“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
付舟闻言愣了愣,心知不妙。下一秒便赵以年被牢牢握住后颈。付舟被迫向后仰去,对上男人饱含压迫力的脸。
赵以年虎口用着力钳制他,不允许他逃脱,“没人告诉过你,勾引人的时候要直视对方吗?”
“你的手握过别人的鸡巴吗,你的嘴吃过吗?你知道怎么讨好人吗?”